划，应该把热沃丹仓库尽数搬空。

但是胡安和莫里茨决定改换备用计划，于是所有的仓库都被封存起来，严加看管。

……

德和善地安抚众：“我知道，诸位委员想讨要市库，但是又不敢开。你们怕我们杀不眨眼，怕我们面子下不来暗中报复，怕把事挑明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向诸位承诺，上述种种都不会发生。我们是驻屯所，不是土匪。”

市政委员们见德中尉眼神平和、语气真诚、不似作伪，稍微松了气。

自从见到德中尉，他们的心就像波一样，一会上、一会下。

还是邵伊壮着胆子说软话：“我们确实想问问市库的事，但是绝没有讨要的意思……”

“咱们开诚布公，没什么不能谈的，说开才好谈。”德的声音醇厚低沉，众听着很舒服，但是他的话听起来则相反：“我可以在这里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武器库，我们会留下。粮库，我们也会留下。我们需要武器和粮食。”

市政委员们难掩失望之，因为热沃丹在武库和粮库上花费了许多公帑。

毫不留戳希望的泡泡之后，大家反而轻易便接受了现实。

毕竟对方是……怎么可能还回武器和粮食？

“武库和粮库况特殊，希望大家体谅。但是热沃丹金库……”德话锋一转，笑道：“驻屯所将完完整整还给大家，保证一片银角子都不少。”

市政委员们长长呼出一气，绷紧的脸颊、皱起的眉心也放松下来。

金库还在，挺好挺好，知足常乐。

德继续补充道：“至于重建的城市卫队，驻屯所会免费向他们提供武器和训练。确保他们能承担起维护治安的职责。”

听闻德的话，二十一名市政委员齐齐面露喜色。

毕竟之前只答应还，没答应还武器，想来还得市政厅再掏腰包给卫队购置装备。

但是现在德中尉答应给卫队提供武器，大家不用额外出钱，那武库给了就给了吧。

“不仅如此。”德的话还没说完，他笑着宣布：“热沃丹武库和粮库的库藏，驻屯所也会折价付款。我们热沃丹驻屯所，绝不会平白抢夺诸位市民的宝贵财产！”

铁匠邵伊猛地起立，使劲拍着掌。

其他市政委员或快、或慢也纷纷站起来，跟着邵伊鼓掌。

市政大厅里发出喧天的掌声，仿佛有上百在热烈开会。

……

六团——温特斯、德、安德烈、梅森、胡安和莫里茨——已经仔细讨论过：粮食和武器不可能还，但是钱可以还。

温特斯不缺钱，不仅手不缺钱，他还有两吨黄金在大荒原上埋着。

以铁峰郡目前的况，有金有银也买不到粮食武器。

于是六团决定，脆向市政厅“赎买”武库和粮库。

价格有待商榷，但只要不是太过分，市政厅吃点亏也会高高兴兴地接受。

没有谁比温特斯几更清楚：抢钱，甚至比要命更能激怒一座城市。

通过平等易取得互信，热沃丹便能稳住。

六团最想要的就是“稳定”，没想看热沃丹起火。

他们也不打算彻底接管热沃丹，只要按数税，热沃丹继续自治再好不过。

德已经拿到热沃丹驻屯所的全部档案资料，正在整理。

热沃丹该多少税、该什么时候，六团很清楚，不怕市政委员会“欺生”。

……

德抬手，示意众停下。

市政大厅倏然重回安静。

“驻屯所还有个好消息，在这里告诉大家！”德继续宣布道：“铁峰郡境内的磨盘税，从此一笔勾销！再也无须缴纳！每个都可以自由地使用、制造磨盘！”

市政委员又一次纷纷欢呼、鼓掌。

但他们只是在捧场罢了，不像之前那样真心实意地拍掌。

因为他们有地位、有身份、有财产，磨盘税对于他们而言不是切身之痛。

磨盘税，即对磨盘征的税。

不吃麦子，吃面，所以麦子早晚要在磨盘上走一遭。

于是对于磨盘征税就成为统治者理所当然的选择。

封建时代的帕拉图，农、佃农乃至属民必须到各地领主指定的磨坊去磨面，并为此缴纳不等的面。

私藏磨盘是犯罪：首犯五鞭，再犯劳役，三犯砍胳膊；

偷造磨盘者，直接绞死。

减少的分量都作为“损耗”进磨坊主的腰包，再流向领主的腰包。

改天换，进共和时代之后，[磨坊垄断权]被视为封建遗毒而取缔。

所以帕拉图共和国改为对磨盘征税——每块磨盘半年缴一次。

而且各地方严格限制允许制造磨盘的工匠数量，确保每块磨盘都登记在案。

磨盘税，是仍在为生存挣扎的民最痛恨也是最无奈的税。

宣布解除磨盘税的德，笑容满足而真诚。

稍后，他又宣布一件大事：

“本周末！”德的笑意愈发明朗：“驻屯所将在市广场[公开审判]罪犯，希望诸位绅士做榜样、做工作，让每一位热沃丹市民都来参加。”

市政委员们的笑容僵在脸上。

……

会议结束，市政委员们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但还没过去半个小时，市区的十二个委员又重新在烟商[普里斯金]家重逢。

众围坐在老普里斯金身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今天的事。

老普里斯金年纪六十有四，身子骨还很硬朗，原是热沃丹最德高望重的市政委员。

只是他年初生过一场大病，便辞掉了市政委员的位置。

众本想推举他二儿子小普里斯金接替，可老家坚决不允，最后只得作罢。

辞掉市政委员的职务之后，老普里斯金的身体况又逐渐好转。

虽然已经卸任，但他还是市政委员会的主心骨，其他有事都来找他商量。

“新来的那个叫德的小军官。”铁匠邵伊费劲地咽着唾沫，感慨道：“就像提着线一般摆弄我们，我们一会高兴、一会害怕，完全被他牵着走。”

老普里斯金仔细地听完讲述，皱着眉问：“那位德中尉，每次都用[驻屯所]自称？”

“是啊。”众点，有讪笑道：“叛匪进城，自称官军，真是滑稽。”

众闻言哄笑，屋里满是快活的空气。

“糊涂！”老普里斯金一拍桌子，生气呵斥：“他不当官军，撕脸皮当土匪，又抢又杀又抄家，就不滑稽了？你就高兴了？”

说风凉话那被吓得一抖。

老普里斯金的眉舒展开：“他们不想当官军，我们都得哄着他们当；现在他们想当官军，我们更得捧场。生意照做、子照过，有什么不好？我们身家财产都在热沃丹，你们难道还盼着他们大开杀戒？”

“那……那个什么公审大会。”邵伊舔着嘴唇问：“咱们去参加吗？他也不说审谁，就说要公审。”

“为什么不去？不仅要去！还要带去，要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