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这话虽然是看着沈复说的，但对春雨来说可是莫大的肯定，激动之下再偷眼看自家王爷，却见他未置可否，只对着表小姐一脸温柔地说了句莫名的话：“要么，让厨房给你做碗羊炖萝卜吧？里面再放点生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嘛说到吃的？哦是了，这会儿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刚好，提到晚饭，春雨神一振，脆把厨房的“新账”和“旧账”一起算了：

“禀王爷，婢去拿红糖姜茶之前，表小姐曾跟婢说起一道蛋南瓜花汤，说天气热时吃了对身体好，婢就想着跟厨房那边提一提，看有没有，毕竟这两道食材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谁知第二趟去厨房，这次潘大娘倒是痛快给了红糖和姜茶，可婢看着，那生姜货色奇差都快烂了不说，红糖看着也都结块了，婢很是生气，不过想着那南瓜花的汤，就还是好声好气地跟潘大娘提了下。”

“谁知那潘大娘一听就发作了，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婢一时没忍住，就，就跟潘大娘吵了一通，耽搁了些时间，结果吵到后来，那潘大娘竟然还把婢手里拿的红糖和生姜都给夺了去，说…反正又是些很难听的话。”

那些难听的话大多是针对表小姐这个潘大娘嘴里“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丫片子”，自己没法当面转述，不过，春雨毕竟是大丫鬟，觉得这些话还是得让王爷听一听的，说到这里便抬起含泪表示：

“王爷，当时潘大娘嗓门颇大，又是晚饭前的时间，没什么事，很多都闻声而来，婢真是…羞愧地恨不得钻到地下去。此事婢不敢撒谎，回王爷派一问便知！”

“那生姜和红糖其实婢也不想要，怕表小姐喝了反倒对身子不好，便任由她夺了去，只想着先回来再说，谁知就在婢要走的时候，那潘大娘在后又冷笑着说了，说今儿晚饭怕是得等一等。”

这下婢是真急了，难不成连正常的晚饭都要为难么？便转问她为何要等一等。潘大娘说，厨房就这么些手，自然得先紧着给…”

一边说一边抬起来，先看了下周衡，又看了下沈复，然后才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似的接着说道：

“…给崔姑娘她们送去，王爷明鉴，婢已经一步一步又一步，真是退无可退了！虽说崔姑娘她们确实得紧着，红糖和生姜也不如不要，但表小姐身子不适，午饭没怎么吃，晚饭可不能再拖了，婢怕自己一回来，又被潘大娘趁机找什么借，等下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饭菜，就说左右无事，还是在厨房等好了，这一等，就，就等到了现在。都是婢的不是，请王爷责罚！”

崔姑娘？崔姑娘是谁啊？还她们？几个啊？周衡听了有些迷惑，不是说这王府里就沈复一个正经主子么？怎么又出来了什么姑娘？丫鬟应该不是这么称呼的吧？还是说，除了自己，沈复还有别的什么表姐表妹也住在府中？

看一眼沈复的脸，还别说，那脸上还真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周衡心下微酸，看来这里面有些蹊跷，便做出一副三分诧异、三分好奇、外加四分娇憨的语气，抬问沈复：

“崔姑娘？可是哪位亲戚家的小姐？”

周衡这话一问，垂侍立一旁的沈嬷嬷差点被自己水呛着：可以啊，表小姐越来越厉害了啊，竟然明知故问！得，且听听王爷如何说。

可惜这个小小的愿望并没有得到满足，沈复听了这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却先吩咐沈嬷嬷：“嬷嬷，你亲自走一趟厨房吧，那道什么蛋南瓜花汤，阿衡，你可还想吃？”

见周衡双眼亮晶晶地拼命点，微微一笑，面色和缓又继续吩咐沈嬷嬷：“那就让厨房做了，还有羊炖萝卜，也一并做了送来。”

这是不想让自己在旁边继续听他如何解释崔姑娘她们的事吧？沈嬷嬷赶紧行了礼，顺带再挺有眼色地叫上在一旁一直傻愣愣围观的春桃：“哎！婢这就去，请王爷和表小姐略等等，春桃也跟婢去，回让她把红糖姜茶给送过来。”

“嬷嬷，”等沈嬷嬷快要走下楼梯时，沈复又叫住了她，一副皱眉思的表：“此事，你不妨也听听潘大娘那边怎么说。”

这是什么意思？沈嬷嬷一愣，目光不禁看向了依旧跪在那里也是一脸难以置信表的春雨，难道王爷是觉得春雨在有意欺瞒他？这也太当众打脸了吧？而且春雨可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当初让春雨管着内书房也是王爷自己首肯的，不至于因为表小姐这一次出事就如此不信任了吧？

想到春雨那门自己保媒的婚事，沈嬷嬷牙一咬，直接在楼梯跪了下来：“王爷，是婢有眼无珠提拔了潘大娘，此事春雨—”

“嬷嬷想岔了，”沈复有些恼怒，看来沈嬷嬷也是如今年纪大了，怎么连这点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呢？让春雨来伺候阿衡可也是自己同意的，如何会不相信她的说辞？“本王的意思是，此事…或许…也并非潘大娘本意，你可明白？”

沈嬷嬷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王爷这是疑心潘大娘被当工具使了吧？譬如说…崔姑娘她们？也是，潘大娘虽然势力了点，但表小姐可不是一天住进这柳风阁，之前一三餐都安排得不错，如何偏偏今出了岔子？

这么一想，沈嬷嬷顿觉神倍增：兴许，此事虽然还是跟自己用不当有关，但如果能打听出潘大娘是受指使，譬如说，是被崔姑娘她们胁迫，那质就不一样了，嘿嘿，别说春雨了，搞不好自己也能成功甩脱一身腥。

想到此，沈嬷嬷便利索地爬起来行了礼带着春桃走了，屋里剩下了三。

“王爷，要么，让春雨先起来吧？”周衡赶紧抬跟沈复征询意见，刚才就想让这可怜的丫鬟起来了，明摆着的，是那厨房的有意刁难嘛，不过当时还有沈嬷嬷和春桃在，周衡不好当面驳沈复的面子，便也只得让她那么跪着，如今一老一小已经走了，便赶紧出声。

沈复看她一眼，又看一眼低着跪着的春雨，轻咳一声：“那你先下去好好想想吧！”

“春雨，你先去楼下坐会儿吧？喝点水。”周衡赶紧用眼色示意。

春雨便起身行了礼下楼去了，一直低着，看不清她什么表。

等楼梯上不再有脚步声了，周衡便又赶紧跟沈复说明自己的想法：

“春雨跟我这么久了，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那潘大娘，我觉得也有可原，你想啊，从她的角度来看，春雨也好，我也好，不过就是府里的两个丫鬟嘛，丫鬟去管厨房要红糖要生姜，她职责所在，多问几句也是有的，要是每个都随意地打着各种借管她要东西，那不也是王府的损失么？当然，后面给一些不好的东西就有点说不过去，不过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你也别生气了！”

这是21世纪一个职场年轻的想法，谁还没有被这么穿过小鞋啊，所谓官大一级压死，要么忍、要么滚，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当然，沈复作为靖王爷自然是不会这么想的，何况，春雨今天的做法确实也有不妥当之处，没当面对她进行责罚已经算是看在周衡的份儿上了，这事回还得找沈嬷嬷和春雨爹娘他们提醒一下，连带春桃那个小丫，赶明儿还是趁早给换了，整天只知道没心没肺地逗弄那小黑狗，要不是今儿自己早点过来，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此，沈复依旧觉得后怕，为此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惹得周衡都往他这边挪了挪，然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