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六七十万，你这是怎么算的？”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杨集倒是看得很透：“我们虽然没有杀多少，可是我们却把牲杀光、粮食和过冬帐篷烧光，他们吃光牲的尸体以后，就饿死了、冻死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夺取过冬物资，自相残杀而死。不过说起来，这些虽非我们所杀，但却是因我们而死。这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正是如此。”李靖笑吟吟的点。

薛举有些疑惑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们每年去杀几回，异族岂非绝种了？”

“理论上是这样。”杨集明白李靖是在迂回的反驳自己的“热和平”；念一转，笑着问道：“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关注大湖区了，那边况如何？”

“三国纷争。”李靖笑着说道：“西北部是薛延陀、东北和东部是阿史那怀德，南部是慕容鲜卑为主的部落联盟，他们三足鼎立之势已成，但是大胡区之外又有东西突厥、契骨、大隋等等，使这三支力量各有顾虑。所以我以为可以与他们联系了，强化殿下所说的胡向隋之心。”

杨集知道李靖是出征可为将帅、朝可为宰相的，他想听听李靖的意见，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根据殿下以前提出的经济战、金融战等理念，得出了几个想法。”李靖笑着说道：“首先是利用庭州、伊州、瓜州、甘州的地理优势，在边境开设集市，以加强大隋与周边胡的商贸往来；但正如殿下所说，自发学习远比强迫容易一些，推广也会更快。所以我们在与胡易时，不管胡的丈量、重量、钱币如何，但始终都用大隋的方式称斤论两、买卖货物，最终再以隋五铢支付，卖货时，也只收隋五铢。胡不想被坑骗，就要去了解和明白大隋的度量、文字。”

李靖看了杨集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其次、可以吸纳一些优秀的胡加隋籍，如果胡嫁大隋，也会成为我大隋子民，但是我大隋的子如果嫁给胡，则不再享有我大隋子民的权利，只是这一点极有可能激化矛盾……”

“不管这些！”杨集挥手打断了李靖，说道：“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难处、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需求；要是考虑太多、顾虑太多，只会束缚了我们的手脚，于以后也不利。所以我们根据当前的形势作出相应对策，是合合理之事。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喏！”李靖点了点。

杨集淡淡的说道：“你的第二个想法很好，但是太过被动了，我们应该根据大湖区当前的局势，主动出击。”

众听到“主动出击”四个字，都看向了杨集。

“我说的是贸易，不是打仗！”杨集无语的看了大家一眼，苦笑道：“我们将要建立的集市中，以后开设隶行，用来收购胡隶，一个成年男子可以换到价值一匹马的粮食、一个可以换价值一只羊的粮食，具体多少，酌来定。这么做的目的有三个：首先是向各部释放和善的讯号，大隋不仅不打他们，还愿意帮助他们度过寒冬，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粮食，所以他们需要用隶来换；其次、胡信奉弱强食的生存法则，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当他们寒冬难过，又见到俘虏也很换钱，有利可图之下，定然向弱小部落开战，然后将俘虏拿来换钱、换粮；第三、在高利的蛊惑之下，他们自然天天打仗，长此以往，胡虽然有了钱，但却越打越弱小，这对大隋而言，自然是好事。”

“买来的隶，男用来当苦力，比如说修路、修城池、垦田、挖矿，饭食只需保证他们不死就行，这样就能为我们省出更多劳力去从事其他行业。而则作为奖励，送给有功将士。至于买隶所需钱财，我们先行支付，等他们开出矿、铸出钱，我们非但没有亏本，反而还能赚到钱，此之以外，还有平坦笔直的道路、高大坚固的城池、便于灌溉的水渠。”

众看着神色平淡的杨集，听着平淡话语中的内容，却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以他们对胡秉的了解，当胡见到有利可图之下，肯定照着杨集这套路自相残杀。最终就像杨集所说这般，如果胡真的抢弱小部落的卖给大隋，还真是不计酬劳、无须抚恤的优秀士兵。

他们突然之间对胡生出一丝同之心，这简直就是被卖了还得帮数钱……不对，杨集压根什么都没做，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然后还帮数钱。

这种办法虽然没有屠胡令那么脆，但论及长久伤害的话，却比屠胡令更有效。至少，大隋不用损失什么兵力。此消彼长之下，胡最后还有多少？

这方式、这手段，实在太狠了！

“表兄的设想虽好，可胡汉之仇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如果将都许配给有功将士，她们会不会把将士们杀死在床上？”年少的独孤平云对于胡的习了解不多，他说完以后，补充道：“反正我是不敢要的。”

众尽皆大笑起来。

杨集接过薛举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温热的酒浆，笑着向独孤平云解释道：“子在原等同于货物、牲，是可以当做隶来买卖的物品，她们对原有部族产生没有什么归属之心。要是嫁给大隋士兵、大隋光棍，便有了一个安稳的家。这对她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仇视大隋的成年男子，已经有了完整的思想，如果将成年的男**隶纳大隋户籍，他们会将仇恨的种子一代代的传播下去，迟早会出巨大的威力。而我大隋不缺，但缺劳力，所以他们只能当劳力、苦工。当然了，在压榨男劳力之余，也可以适当挑些表现好的加大隋，他们看到了希望，更卖力为我们开矿、开路。”

“而何妥为首的‘直道署’在修直道时，于焉支山发现了好几个石炭矿、金矿；工曹在祁连山山脉中段、西段，也找到了几个金、铜、铁矿，从这些地方开采出来的矿石品相相当不错，但需要大量力开采。如果雇佣凉州青壮开采，工钱加上粮食，将是一笔巨大开销，如果把那些俘虏拿去开矿，又会影响到直道的进度。所以比起雇佣大隋百姓挖矿，还不如直接从这边购买隶，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加剧胡之间的冲突，也能减轻庭州、伊州的防御压力。”

李靖看着杨集笑道：“接下来的隶买卖将会接受以成年胡为主？”

杨集点了点：“确实是这样，不过大湖区现在陷了严重的粮食物资危机，且多于男，我们这时去买隶的话，定然不会花费多少钱粮。”

“其实手段也可以更加柔和一些。”李靖叹息道：“等四门学、县学、州学学堂开了，我们可以吸纳胡的孩子来学习，从小灌输汉家理念，百年之后，这四周自然便是我大隋的牧场。”

杨集摇了摇道：“柔和的教化手段，短时间内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促使胡有了忠君国思想，这对大隋可不是什么好事。而我更担心的是，以后有以此为据，说什么‘天朝上国当以仁为本，番邦小国需以教化为上’，如果这样的话，必将弱化我大隋的尚武之风、铁血之风。而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尚武之风、铁血之风，再怎么繁荣昌盛，也只是别眼中的肥。”

“我活不到你说的‘百年之后’，也无法保证这种理念以后还会执行下去，所以趁现在还年轻，先以激进的手段做出些成绩，效果好的话，支持这种政策的后自然很多，支持的多了，这种政策才能继续使用下去。当然了，如果我们买来的隶带来了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我们也可以将之思想混沌的孩子收学舍，与大隋的孩子一同接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