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已经融到骨子里了。

“放心吧，我大隋对于遵守律法的粟特商十分欢迎，如果你们受到不公正待遇，律法也会保护你们。”杨集也没叫他起来，只是淡然道：“希望你回去以后，多多宣传大隋的法度，免得你的朋友自误。”

“会……会的。”康思顺结结的道，此刻就算借他千个胆子也不敢说不。

“我们走！”杨集挥了挥手，薛举和朱粲迅速带着侍卫跟着杨集而去。

李靖将此间事给尧君素处理，也跟了过去。

“噗嗵”直到杨集一行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康思顺又颓然的跪倒在地，一腥臭的味道在他四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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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大隋天下的隶买卖，杨集没能力、没办法涉；实际上，就算朝廷强行废除隶贸易，隶也未必感恩，只因每到颗粒无收的灾年，在籍百姓连粥都吃不上，而隶却在主家资助下，活得相当安逸，而平时，隶背靠主家这棵大树，根本不用担心受到官员欺负，就拿杨集家里的隶来说，就算给他们放良，他们还未必愿意当朝廷的百姓。

对于国内的隶，杨集管不了，可是他却管得了这些胡，只要管好关，大隋孩至少不用去西域、西突厥、波斯为为，而与有饭吃、有得多的大隋主家相比，那些地方却是真正的野兽，他们对于隶一刀了之还算是好的，恐怖之处是让生死两难。

杀儆猴！

这十多名胡商和他们的随从显然是不够的，最重要的还是立规矩，唯有如此，方能彻底斩断他们的魔爪。

“表兄，粟特积攒了巨额财富，并形成了以家族为主的成熟的商团，他们远离家乡，沿着贸易路线不断开辟自己的贸易节点，同时也透过他们的财力和军力来影响和联结当地政治势力，为自己谋取更长远的政治安全甚至商业垄断之权。如匮可汗，便是依仗粟特的军力和财力起家的，而他们得到的便是对领地的绝对的治理之权，并利用自身积攒下来的脉优势垄断了对外贸易。若非如此，匮可汗岂有今天之势啊！”

独孤平云说道：“这种眼中只有真金白银，毫无廉耻之心，今天发生之事可见一斑。卑职建议永久拒绝这些胡商境。”

“意气之见。”杨集摇了摇：“他们的脉、财力、物品是我大隋所需，他们运走了大量了丝绸、瓷器、纸张、药物，对于这些行业的繁荣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岂能因为一小撮败类把大多数良商拒之门外？做事，目光要看得长远一些。”

独孤平云担心道：“我担心会有更多商贩效仿。”

“商图利惜命，粟特从遥远的西方的而来，目的是赚钱，只要立了法规、并在边关严加检查，同时鼓励客栈、酒肆举报，在严法和重重监督之下，谅那粟特不会继续这样违法之事。”杨集说道：“而且他们带去的孩，需要花费心血和财力栽培方能成才，十五六岁之前，是不能帮他们赚钱的，如果死在路上，那更是白忙活一趟。所以不管是从个命上说，还是眼前利益上说，当贩子都不合算，而粟特是聪明的商，且都是有家业的，自然会选择符合他们利益商品。”

“我明白了！”独孤平云点了点，他知道粟特“父子计利”，因之不存在大家族制度，而盛行父系小家庭制度。但是另一方面，男子成年后就就必须脱离家庭，独自去经商谋生，开始与父母、兄弟别离分居；父子、兄弟之间如发生利益纠纷，直接就去见官，粟特男因此十分自私刻薄、味极淡、更没有什么忠君国之念，他们对于金钱的喜欢超过一切，父亲喜欢儿多于争家业的儿子，如果不死，儿子休想知道父亲有多少家产。

一旦有了家业，也等于有了牵绊，然后惜命怕死，生怕自己打拼的家业来不及享受就死了；这些远道而来的粟特大商，几乎都是“成功士”，对生命的珍惜程度，远比普通粟特高，让他们继续冒生命危险去做不法之事，几乎是很难的。

众又商议了一番庭州的发展方向、以及关防问题，杨集一一解决之后，便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