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亨在旁道：“就算真是如此，可这些已经作古多年，如今再要查，这……”

即便英明如他家大，也很难去翻一桩十几年前、甚至只是被定为意外的纵火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玉珠抬望他：“姚护卫不是最近常和死打道么？开坟什么的……死了十几年和死了几天的，也差不得太多吧。”

哪里差不多？

姚亨冷冷睃她一眼，觉得这小丫片子不仅胆子大，还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哼一声：“我早已探查过，当年四都烧成了焦炭，已无法停尸，仵作现场辨认验尸后，便直接收殓了，如今便是打开坟，那些尸骨大概也早都化成一堆齑了。”

烧死的不一样，开了坟连根骨都不齐全，又何从查起。

唐舒怀却有另外的吩咐：“且将这事放一放，姚亨做得不错，明起你便去查另一件事吧。当年林家的铺子在那之后转过几道手，如今又属谁名下。还有再去查查林大郎当年读书时的同窗，他当年书读的不错，不该无一记得他才是。”

姚亨拱手应是。

“玉珠，明起你便让荇藻协助你，去镇上、县里各珠宝铺转转，再有，老太太如今身体好了，我让蘋果儿写些帖子，请些县里、镇上有脸的夫来做客，你且记得带上那怨珠。”

玉珠点应了。

阿妙既为采珠，必然是有些本事的，她采上来的珠子，或许除了自己手里和那被沟渠里之物吞吃的两颗怨珠，说不定还有别的，如今也只有她才能辨认地出来。

如此双管齐下，或许能找出些关于阿妙的别的线索。

侧睨着唐舒怀，玉珠心里暗忖，他大概、或许是觉得阿妙这个采珠身上，有天玄珠的线索吧？才如此不遗余力地去查。

毕竟谁也不是天上的神仙，天生就喜欢没事找事的。

也不知唐舒怀是不是发觉她的打量，他朝她一笑，温言道：“是累了吧？这里没事了，去歇息吧。”

玉珠出了门，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没有做丫鬟的自觉，说了那般久的话也没有给主子端杯茶水，脚下一转便想去茶房，好歹完成今身为丫鬟做的最后一件事。

谁知恰好见到蘋果儿正手肘撑着膝盖在看茶炉，下一点点地打瞌睡。

玉珠面无表地走过去，刻意地一跺脚，蘋果儿猛然惊醒，一激灵差点打翻了面前的炉子。

“你这……”

蘋果儿待要骂，却只瞧见了一个快步离开的背影，半点不给余地等她发作，她一气憋得不上不下，只能恨恨地一跺脚，赶紧端了铜壶给唐舒怀沏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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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唐家准备拟的帖子都未发出去，便有客登门拜访了。

来递了拜帖，便被唐舒怀请了进来，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熟，便是那位因徐天师之死来唐家调查的杨捕快。

玉珠打量堂下之，三十岁左右年纪，倒还算是相貌堂堂，做儒生打扮，风度不错，举止仪态有些讲究。

杨捕快对此甚为恭敬，替他引荐，原来是余县的县丞，名叫陆元兴。

玉珠心想，那张县令并不怕得罪唐舒怀，难不成还特地派手下的县丞来道歉不成？

荇藻此时则总算发挥了一个合格小厮的作用，他在旁悄悄提醒唐舒怀：“大，这陆元兴虽然担个县丞的官职，但他是长洲府许知府的东床，举出身，如今不过是在余县历练一番罢了。”

怪道那杨捕快对其如此恭敬。

也不知这陆县丞有没有注意到荇藻的动作，他极谦逊地行了礼，开道：“请唐大见谅，在下仰慕尊驾甚久，难抑结之意，然则如此拜访实有冒犯，还望大海涵。”

唐舒怀道：“陆县丞客气，我已不是官身，当不得阁下称一声大。”

陆元兴却道：“大是太初五年的状元公，论起来也是在下的前辈、师兄，虽然大如今不在官场，但依然是我等不能望其项背之，称一句廷尉大不为过。”

掌管刑狱的官员，大理寺卿、少卿，多会被尊称一声廷尉，在京城时若旁提起唐廷尉，便是唐舒怀了。

这陆元兴倒是比张县令有眼色多了，他不过举出身，如今在余县做个县丞，却谙官场客套往来的章法，可见是有些胆识的，想来他那泰山老大大概也是准备为其好好寻摸一条出路的。

唐舒怀不再纠正他的称呼，两随意说了几句，这陆元兴就切了正题。

“今备了礼物前来，一来是为了先前县令大对您的怠慢赔罪，二来也是碰巧，我自杨捕快这里听说了大这里有一颗上好的珍珠。”

这陆元兴既然到了唐舒怀面前来，也多少知道他的本事，并不曾胡言语，倒是直接将话敞开了讲。

原是他对杨捕快所描述的那颗珍珠引起了兴趣，想看上一看，也想顺便引荐一珠宝商，那手上颇有些好东西，而且颇有财力，若真是上佳的宝贝，愿意出重金求购。

陆元兴做官圆滑周到，又常在长洲府走动，区区县丞的俸禄官银又如何够用？见他与珠宝商之流打道，唐舒怀便可知其私底下没少敛财。

他自然对这般作为有所不齿，但天下数以万计的官员皆如此，且不到他来说什么。

他只得道：“不瞒陆县丞，确实有这样一颗珠子，是我为家母准备的寿辰贺礼，可惜不能割了。”

陆元兴听了有些失望，又道：“这也无妨，就当结个善缘，我那朋友确实是个识宝宝之，若大想物色旁的珍珠玉器，他也可出一份绵力。”

这样市侩庸俗的际，听得旁边的荇藻紧紧皱着眉，显然很是替他家大感到难熬。

从来青松冷月一般的，如何就要和这样的凡夫俗子在一起论这些金银易。

玉珠转了转眼珠，看了唐舒怀一眼，心中却觉得，此时此刻，大概我们这位唐大可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