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正是那个来报信的布衣少年，那时他年纪小，一身粗布衣裳，发凌，脸上有些脏污，却是难掩他的好相貌，

“原来是他……”

武馨安笑眯眯道，

“他之后拜在了金大夫门下做学徒，儿早前在拳馆学拳时，时常与他见面！”

“哦……”

武弘文总算是明白了，

“你们早就认识了！”

武馨安点，

“确是早认识了，连知袅与杜鹃都见过他……”

一旁的知袅忙点道，

“老爷，那时节金大夫的医馆在巷，拳馆在巷尾，大小姐每经过都要与那裴公子闲谈几句，也算得青梅竹马了！”

武弘文又问，

“那之后他又如何到了京师……哦，对了……金大夫到了京师，在锦衣卫中做客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武弘文前后一串，联想起来，这算是明白了，

“如果是他的话，这么几年下来想来必是长成翩翩美少年了！”

那王媒婆倒是当真没有说谎！

武弘文正色再问儿，

“安安，你可是想清楚了，那裴赫身无恒产，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你若是当真嫁了他，以后便要万事靠自己了！”

武馨安哈哈一笑对武弘文道，

“儿不是向来靠的就是自己么？”

武弘文闻言一声苦笑，

“说的倒也有理！”

当下想了想一挥手道，

“此事你容我再想想！”

武馨安嘻嘻一笑，福了福身，

“儿一切全凭父亲做主了！”

这厢领着丫走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小程氏，

“那裴公子当真生的十分好看？”

武弘文叹气道，

“不是十分，是百分好看……”

说着又犯起愁来，

“论容貌他实可称上上等……”

唉！齐大非偶呀！这夫君生的太好了，难免招蜂引蝶，以后安安驱蜂赶蝶有的忙呀！

可别瞧着安安一派好说话的模样，甚么“一切全凭父亲做主”，那孩子的子他怎么不明白，她即是点了，便是自己不答应，她必也会想方设法嫁给裴赫的！

这孩子以后的路不好走呀！

武弘文这一颗老父心那是碎了，小程氏听了却是掩嘴儿笑道，

“老爷不觉着裴公子与我们家大小姐是绝配么……裴公子是容貌过，我们家安安是力气过，那心眼儿也比旁的子粗壮些，若是换了旁的子，嫁这样的夫君见着前仆后继的子，只能酸死，我们家安安呀……多半是会让家疼死吓死！”

大小姐那般彪悍，怎会吃亏，真是瞎心！

武弘文闻言想了想果然哑然一笑，

“这么说来，倒也真是！”

左右自己儿那凶名在外，那些想扑来的狂蜂蝶，还需得三思而行才是！

武弘文想了想吩咐武诚道，

“明你去请了裴大到府上一叙！”

第二武弘文特意告假在府中又呆了一专等着裴赫上门，裴赫那得了消息，即刻便自北镇抚司打马直奔安富坊，这厢武平听得有扣门，上前打开大门一看，见得一身飞鱼服的裴赫立在门前，先是呆了呆，继而突然福至心灵叫了一声，

“大姑爷，您来了！”

裴赫闻言展颜一笑，抬手扔给他一个小银踝子，

“拿着！”

这厢迈步便进了大门，武平忙抢前两步在前引路，

“您请！您请！”

待得到了二门处，他才想起还没有向老爷禀报呢，这厢也不用裴赫等了，冲着里便是一嗓子，

“老爷，大……裴公子来了！”

里程贵听了忙出来相迎，见着裴赫也是一愣，心中暗道，

“乖乖！我们家大小姐当真是走狗屎运了，捡着这么一个俊俏的夫婿！”

当下引了裴赫进到里，武弘文正在书房之中等着，见门立着的翩翩少年郎，果然正是见过的裴赫，这样的相貌，虽说只那一回匆匆一瞥，却是令印象刻，如今再见竟有果然斯当如是之感！

“武大！”

裴赫进来躬身行礼，武弘文冲他点了点，抬手道，

“裴百户请坐！”

这厢叫了武诚进来上茶，武诚进来偷眼看了看裴赫，却是满脸堆笑，

“裴百户，您请用茶！”

裴赫点道谢，

“多谢大管事！”

武诚笑呵呵的出去，轻手轻脚带上了门，武弘文上下打量一番裴赫，想了想开问道，

“今请了裴百户前来，实则是有些事不明白，想要亲询问……”

裴赫应道，

“大，小子表字脩筠，乃是师父所赐，大请直称小子表字便是！”

武弘文点了点道，

“……前听安安说起，脩筠早与她认识了？”

裴赫应道，

“不瞒大，早前在杭州时便与大小姐相识，大小姐子直爽，古道热肠，乃是位难得的好子，后小子随着师父到了京师，之后再与大小姐在京城相见……”

说到这处顿了顿才道，

“……小子一心仰慕大小姐，早有求娶之心，只前乃是白身，不敢妄自高攀，如今小有建树，这才斗胆上门求娶大小姐！”

武弘文听着倒是与武馨安所言相差无几，心里便信了八九分，又问裴赫道，

“你即是跟着金大夫学医，为何又转投了锦衣卫？”

裴赫想了想应道，

“学医虽可悬壶济世，却不能给大小姐优渥的生活……”

武弘文闻言眉一动，

“你是为了安安的锦衣卫？”

裴赫垂眸道，

“小子出身低微，无父无母，本就是孤零零孑然一身，行医也好，做锦衣卫也罢，原本是无甚要紧的，不过就是混一饭吃，随遇而安了，只……自遇上了大小姐后……小子才起心去争去夺，去谋划后的前程……”

武弘文听了也是有些动容，

“安安……那孩子当真值得你如此么？”

裴赫闻听却是起身一撩前襟，跪在了武弘文跟前，

“千值得，万值得……小子对大小姐之心，月可鉴，还请武大成全小子，得与令媛相伴终身，乃是小子生大幸，以后必定一生一世，矢志不渝！”

武弘文见得这么一位前途无限，形容俊美的少年郎，对自家儿如此真诚热烈的求娶，要说不动心那便是假的，不过他终究是宦海沉浮多年，不是三言两语便脑子一热，将儿嫁的主儿，想了想又问道，

“裴百户，后可会纳妾？”

裴赫斩钉截铁应道，

“自此终生，决无二！”

武弘文看着那张坚定执着的脸，沉呤良久，裴赫亦是跪在当场，垂不语，安安静静等着武弘文发话，书房之中一时陷了死一般的沉静当中……

这书房里的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