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地方很多年前都是一座王朝治下，但是分崩离析的时间远远比在一起的多，经历过这么多年，无数的变迁，即便还有很多想通之处，但不相通的事，也有很多很多。

就比如位于北陵西南的那座五羊城，建造风格就和南陵的截然不同，城墙不高，也没有城楼，在远处的山上，就能将这座城的风貌一览无余。

这样的城池，别说在南陵，即便是在北陵，也异常少见。

城外官道上，一行三，正在缓行城。

穿着一身白衣的男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的两，看似都是扈从，一身材高大，另外一神鸷，身材却是不算高大。

从官道而至，城门并未守卫，因此三很快便走城中，沿着长街缓行。

白衣男看着像是个教书先生，有些文雅，而他身后的两，便是感觉有些压抑，走在长街上，白衣男掏钱买了一个大饼，一边走一边大咀嚼，这一幕让身后的两都看得有些出神，但终究是谁也没说什么。

吃完那个葱油大饼，白衣男一行正好来到一座酒楼前，稍微一思考，便迈其中，走进酒楼，在小二的殷勤招呼下，三挑了靠着窗边的位子，坐下之后，白衣男揉了揉眉毛，这才说道：“当年大宁一统之时，朕曾迁无数豪户照天城，这让好些地方元气大伤，现在想来，李丞相当也还颇有微词。”

两个没有搭话，只是听着。

“李丞相便是五羊城氏。”

这是一些鲜为知，但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的秘密。

白衣男说道：“赤发，当初李丞相对你恶感不小。”

原来这一行三，就是从帝陵离开的宁启皇帝和赤发还有朱厌。

赤发听着这话，犹豫片刻，才缓缓道：“所以陛下说的故，便是李丞相吗？”

宁启帝笑道：“李丞相纵然是个不错的，可他怎么活过千年，现在只怕是白骨都剩不下了。”

说话的时候，宁启帝很淡然，对他而言，的确世上所有东西都无法让他上心了。

赤发沉默，想着不是如此，为何谈及了李丞相。

宁启帝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酒，自顾自说道：“五羊城这些，追根溯源，实际上都是李家的后，李丞相当年出身门阀，做上了丞相，身后的便更是肆无忌惮了，朕之前收到折子，五年间，状告李丞相的，便有多达三千封。”

“三千封啊，如同雪花一般的折子，朕都觉得很好笑。”

赤发问道：“陛下从未处理过这种事？”

宁启帝微笑道：“治国如同烹小鲜，何况朕要治理的是这么一座王朝，有好些事，若是依着对错来判，事便会很糟，所以很多事，要比较，所以很多，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朕也不用管，但不是这些事朕都不知道。”

宁启帝的确不是个仁君，但说起治国，他从来不别别更差。

赤发听着，不断点，就像是当年皇城里的那些小太监。

朱厌忽然问道：“那陛下来此到底为何？”

宁启帝抬起看了他一眼，朱厌瞬间感觉如坠冰窟，一时间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宁启帝缓缓道：“来此自然是为了见故，顺便看看李丞相这些后，是否让他失望。”

朱厌沉默，再不说话。

宁启帝独自饮酒，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想着很多旧事，当初他接过先王遗愿，继续为大宁一统天下的雄心而奋斗，但这件事并非是自己一个就能完成的，于是在成为宁国的新王之后，最为紧要的事便是要找到属于他的左膀右臂。

当初宁国之兴，是因为有常央。

而大宁皇帝需要的便是另外一个常央。

当然此刻的宁国并不缺名臣武将，但真能对大宁皇帝胃的，还得李丞相。

李丞相和常央一样，都是起于微末，但又有不同，他处事小心，谨小慎微就是他代名词。

他处理政事，先从宁启帝出发，再考虑天下，因此那些年，宁启帝一直很看好他，甚至还将五羊城都册封给了李丞相。

李丞相得享五羊城的供奉，荣耀一时，他安然在宁启帝时期离开世间，只是后来，随着宁启帝也进帝陵。

后代帝王开始对五羊城开始整顿，最开始是将李丞相的后剥夺封地，再到后来，抄家也好，还是别的也好，便是主旋律了。

五羊城没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如今宁启帝来了此地，当然不是为了去看李丞相，只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看着窗外，宁启帝继续缓缓说道：“千秋工业，现在都是过往了，朕这一世，到底也要过得舒心一些才是。”

赤发想了想，接着话说道：“陛下这一生，波澜壮阔，依着臣来看，如今想要平静，也未必能够平静。”

宁启帝摇，没有接着这句话说，反倒是说道：“朕今来此，到底还是因为很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说到这里，便实在是要说起真正的过往了，赤发和朱厌都来了神。

宁启帝说道：“上古时期，这片大地上的异兽怪还是不少，可越到如今便越是凋零了，大宁开国之时便已经剩下不了多少，如今朕更是看到的很少，这是什么道理？朕也搞不清楚。”

赤发和朱厌都是异兽中的一种，说起这个，他们其实最有发言权，可两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也都是沉默，根本没有任何想法阐述。

仿佛这是个什么不可为外道的秘密一般。

宁启帝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说道：“没有的东西就不用再去想他了，只需要看到想要看到的也就是了。”

“很多年前，这片大地上，有一座王朝名为商，有一子名为衔玉……”

那是个很是久远的故事，朱厌和赤发其实都听过，他们不知道的事很少，宁启帝若是没有什么新鲜的说法，那便是无趣。

宁启帝微笑道：“很多年前，朕曾经见过那棵灵枫树一次。”

朱厌挑眉，小声道：“传言美泪是一味极为珍惜的药材，陛下此行，原来是为了取药。”

说这话的时候，朱厌微不可查的看了赤发一眼。

两个现在被宁启帝控制的凶兽，其实之前一直在猜测些什么，猜测宁启皇帝虽然时隔千年，重新回到间，但实际上并未恢复巅峰时期的境界，甚至于身体都有大问题，美泪最大的作用是延绵寿数，如果宁启皇帝还是那个举世无敌的陛下。

那么他要美泪有什么作用？

那么反过来想，如果宁启帝是需要美泪，是不是可以说他的身体真的有大问题，此刻看着只是外强中而已？

既然如此，他们能不能做些什么？

朱厌反正是不愿意重新被宁启帝控制，好不容易从帝陵里离开了，现在这有大好的河山，他为何非要在这里费光。

至于赤发，朱厌其实很清楚，对方一直以来保持着对宁启帝的忠诚，是因为知道宁启帝有多可怕，换而言之，那不是说真正的臣服，而是畏惧而已。

一旦让他看到光芒，赤发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做出些什么事来。

赤发问道：“陛下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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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棵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