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年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路上，兴许是觉得顾泯的脾真的不错，农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等到来了村之后，才闭上了嘴。

顾泯抬一看，前面正好便是一片错落有致的黄泥房，家家户户都生起炊烟，很是温馨。

四来到村一座小院前，农招呼着顾泯放下背篓，然后便说了几句闲话，就转身朝着灶房走去。

木讷汉子站着原地，擦了把汗，然后看了一眼灶房那边，欲言又止。

顾泯用眼神示意无事，木讷汉子这才歉意一笑，跑着去了灶房。

顾泯随意在小院里找了根木凳坐下，然后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神温和。

白粥踏进小院，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顾泯的所作所为。

灶房里炊烟缭缭，顾泯亲眼可见，那农在灶上挂着的腊里挑了最大的一块取下，开始清洗。

转过来，顾泯看着白粥问道：“此此景，可曾想起放翁先生的哪一首诗词？”

白粥淡然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若是说起这个，白粥自然是信手拈来。

“诗词记得，也知道意思，可曾经历过？”

顾泯微笑道：“放翁先生对后的期盼之言，你也知道。”

白粥喃喃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顾泯说道：“你以后是不是要著书留给后？”

白粥也没有任何隐瞒，点道：“有此想法。”

“所以不得多看看间？”

顾泯笑了起来。

白粥点了点，“受教了。”

她很认真，这是顾泯第一次见到。

天色渐渐暗去，那片火烧云也散开，然后便是繁星挂在天幕上，看着有些好看，顾泯说道：“我有时候想，修行者修行，其实也不一定都是为了长生而已，就好像说繁星境的修行者能够看到真正的星河，那么修行者肯定就会想了，要是境界再高一些，是不是看到的就更多一些？在金阙之上，是不是能看到天幕之外？驱使他们努力修行的，或许不都是什么长生之类的事，而是想要看看更多更远，是好奇心。”

白粥微笑道：“可惜的是，这条路没几个会一直走下去，走到一半，很多便愿意站在这里，看着来时的风景，毕竟熟悉，也更好掌控。”

顾泯说道：“希望有朝一，我能看到前们都没能看到的风景。”

白粥惊讶道：“你的野心这么大？要做古来第一？”

顾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难道看起来完全没有机会？”

这一下倒是让白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顾泯要做修行历史上的古来第一，依着现在来看，真有机会。

毕竟他是真正的天才。

顾泯笑了笑，“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目标，不然很容易半途而废。”

白粥没说话，只是点。

就在这个时候，农从灶房里出来，招呼他们两个吃饭，此刻小院里早已经是香扑鼻。

等到他们两进屋，农才一脸埋怨的看着那汉子，“这山里好些蚊虫，你怎么就不招呼他们进屋？”

那汉子尴尬一笑，满脸歉意。

顾泯说着不在意，自然坐下，看了一眼有些老旧的桌椅，桌上满满的一大桌子菜，有有酒，很是丰盛。

顾泯喊白粥一起坐下，四个一一方，谁都不挨着谁，顾泯伸手拿过酒坛子，给对面那汉子和自己都倒了一碗酒。

酒水有些浑浊，算不上好，但是自家土方子酿造，也算是在外面难得一见。

顾泯喝了一，说了句放翁先生诚不欺我。

白粥默默一笑。

汉子不懂，只管喝酒，话不太多。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的顾泯，夹了好些，吃下肚里，说了好些好吃。

农很是开心，一张黝黑的脸上多了些别的光彩。

酒过三巡，木讷汉子的话也多了起来，好些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会儿都说了出来，言语里有好些吐槽自家媳儿的，说是吐槽，实际上不过也是轻描淡写，不过是发发牢骚。

等到一坛子酒见底，汉子就此睡去，鼾声大作，农看着一桌子吃完的饭菜，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只是笑意不减。

顾泯坐在桌前，细嚼慢咽。

农忍不住赞叹道：“到底是城里的公子，这酒量也是厉害。”

顾泯笑着和她说了数句，然后便起身，朝着院子里走去，说是要吹吹凉风。

白粥早就已经站在院子里了，看着天边月，这位崇文楼的得意弟子，思绪纷飞。

顾泯站着她身后说道：“我这算是帮你一忙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得想着我。”

白粥微笑道：“没问题。”

顾泯哈哈大笑，脸色微红。

白粥忽然一本正经说道：“我忽然发现，和你走这一程，比过往二十年几年读得书都有意思。”

顾泯一坐在矮小的土墙上，轻声说道：“过好些年，等你老了，想着年少的时光，这一段也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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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粥不反驳，因为她认为也是如此。

“顾泯，我想和你做朋友，若是以后没有做出各自生厌的事来，希望我们能是一辈子的朋友。”

白粥认真且平静。

顾泯仔细想了想，想起这些时他们经历的事，说的那些话，然后点，说了一声好。

白粥伸出手指。

是小拇指。

顾泯一怔，随即无奈道：“怎么这个事，所有地方都统一的？”

白粥没说话，这是她难得小孩子气的时候。

顾泯伸出小拇指，和白粥的小拇指勾在一起，然后各自用大拇指印了一下。

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契约，各自不变。

然后两对视，都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

……

阿桑从帝陵离开之后，没有急着回到柢山，而是在离开帝陵之后，又在某处碰到了柳邑，两同行，走了一遍南陵。

这两位原本不会有任何集的子，选择同行，也不过是因为一个男子而已。

走了好些时，算是将整个南陵都走完了之后，阿桑更是接到几次柢山传来的消息，都没有自家小师弟的消息。

这让她有些烦躁，但总算是没有表现出来。

几前她们来到金佛山，看了一眼在霞光中的大佛，然后缓缓下山，下山途中，柳邑问道：“你哪里来的信心，觉得他不会死。”

阿桑走在前面，这位重瞳子，神不变，只是说道：“小师弟不在南陵，我便去北陵寻他，他不在北陵，那我便出海去寻他，总会找到的。”

柳邑一怔，实在是有些佩服柢山这位大师姐的子，太过执着，而且执着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之前同行，她可是亲眼所见，柢山那边传来了好几封信，都是柢山掌教亲笔，信中内容她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之前几封阿桑还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