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他们这对师徒，这半年来，正好也是各自败在对方的那一对师徒手上。

这对师徒一前一后，各自无言。

走了大约半刻钟之后，江才开道：“师尊，我以后会杀了顾泯，杀上柢山为明月楼报仇。”

他攥紧拳，一字一句咬牙说道。

第一明月没转身，只是讥笑道：“就凭你？”

之前他在那片山林里，花了整整半年都没能留下顾泯，这已经让第一明月对他彻底失望了。

江咬牙道：“输过几次，就一定会一辈子输下去吗？”

第一明月冷漠道：“这个世上的事，你见过几次是凭着自己努力就能扭转局面的？说努力，为师夜苦修，何曾有一落下，可比得上白玉尘？比得上常遗？常遗那老家伙比为师年长，输给他算是有可原，可白玉尘呢？”

第一明月和白玉尘是同代的修行者，可后者已经是如今的四海之主，在常遗真离开之后，估摸着就真能成为这世上的第一了，而他第一明月，虽然也是金阙境的强者，是明月楼的楼主，可是不说比肩白玉尘，就是四海里的其他三个，都讨不了好去。

在以前，第一明月还有心思去追逐那所谓的第一的名，可如今这一战，他已经感到了的无力感。

世上的修行者，不是谁都一帆风顺，经历苦难的，也不一定能够挺过去。

心中有一气，撑住的时候还好，要是有朝一，一旦没撑住，那就真是没办法了。

第一明月的气神就是这样，这会儿要是散开了，这辈子就真的不可能去做什么天下第一了。

“师尊……”

江盯着第一明月，并未放弃劝说。

明月楼这些年全靠第一明月撑着，要是第一明月倒下了，这明月楼也算是名存实亡了。

第一明月要倒下，至少也得他江真正成长起来再倒下去才行。

第一明月霍然转身，看向江。

“为师这一生，已经没了盼，可是你……”

第一明月漠然道：“你还有机会，不过要经历很多苦难，你要是愿意，为师会帮你达成心愿。”

江所修行的功法已经让他的上半身布满了诡异的银色线条，可即便是如此，也并非是这门功法修行到极致的体现。

“你若是真能为明月楼雪耻，之后楼主，不是你还能是谁？”

真正的修行到极致，远远要比现在更加强大。

江愣了愣，但还是很快咬牙，重重点！

——

郢都城，还是明月高照，一白发的白玉尘和常遗真走在长街上，街上都是洒落的月光，看起来有些好看。

白玉尘心事重重。

常遗真一边走一边笑道：“我那徒弟一直说郢都的鱼脍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都要走了，最后不妨试试，放心，这次老夫请客。”

白玉尘看了看冷清的长街，淡然道：“绕是真想要吃，也不见得当真会有鱼脍店还开着。”

常遗真笑道：“有句话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今不管是什么，老夫都会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白玉尘笑了笑，笑容清冷，也没多说什么。

这两位大修行强者，夜游郢都城。

这座曾经南楚的国都，在过去这么多年之后，早已经没了当初的繁华，尤其是在这夜静的时候，显得更是冷清。

“老夫当年也曾来过此地，知道那座南楚国还在的时候，那些个读书大晚上都要在自己院子里骂娘，后来南楚没了之后，老夫其实又来过一次，再听的骂声，就显得中气不足了，就像是没了气神。”

常遗真一边走一边说道：“想来不管是哪座王朝，走到最后的时候，都是这个光景？”

这显然是在问大顺王朝的事。

白玉尘说道：“大厦将倾，心各异，埋怨声层出不穷，可真当这座大厦真的倒下了，他们就想着的全部都是好了，不过到了那会儿也晚了，这就是百姓们常说的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常遗真点道：“这话有道理，不愧是当过太子的，”

这当然是打趣了，并没有戳谁痛处的想法。

白玉尘一笑置之。

“那个孩子当初还是个孩子，大厦将倾，他能做些什么？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换做如今的老夫都做不成，想要那么个孩子去做成这件事，这和耍流氓没什么区别。”

常遗真看着前面有处光亮，是某个铺子前挂着的灯笼。

走进一瞧，正好是一家鱼脍店。

鱼脍店不大，里面也就摆放着四张木桌，在门前蹲着一只大黄猫，这种民间常见的猫被那些文取过雅号“金虎”就是因为这黄猫身上的条纹和老虎差不多，实际上修行界里倒是一直有些说法，说是猫和虎是一个祖宗，两者的差别只有大小的差别而已。

常遗真看着那只黄猫，打趣道：“在这儿待着，鱼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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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猫也听不懂，只是眯着眼，也不愿意多看常遗真一眼。

不和那只猫过多纠缠，常遗真看向里面那个正在打扫的，问道：“还能吃盘 鱼脍吗？”

那抬，看着站在门的这两个，一个年迈老和一个早生华发的俊俏男，她原本已经想拒绝，但看到白玉尘那长相，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

常遗真这个，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这笑道：“我这侄子好看？他还没婚配，有什么好姑娘，都可以介绍给他。”

羞涩一笑，自顾自去做鱼脍，但还是不忘说道：“老先生你这侄子身子弱，可得好好补补。”

身子弱，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年纪轻轻，都一白发了，能不弱吗？

常遗真淡然一笑，白玉尘则是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言语和反应。

两盘鱼脍很快端上来，不过明显白玉尘那一盘要多一些，常遗真也不客气，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脍，裹满了酱料放在嘴里缓慢咀嚼，吃着吃着，眉就皱了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常遗真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玩意也算好吃？”

白玉尘夹起一块，咽下之后，才平淡说道：“还可以。”

常遗真吃了好些年的烤鱼，一直想法就是鱼要烤着吃，这一次吃生鱼片，的确是觉得没意思。

既然也没觉得有多好吃，也就不尝试了，放下筷子，常遗真有些期待的说道：“老夫也想知道通往彼岸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白玉尘平静道：“真境之后，自然知晓。”

常遗真看着白玉尘，皱眉道：“还好老夫以前与你不算是什么朋友，要不然总和你见面，只怕是没一天觉得开心。”

世上之千万不止，子自然也应当是各不相同。

吃完鱼脍，两离开这里，各自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开来，没要多久，两个再出现的时候，便已经离开了南楚国境，来到了大祁国境内，此刻还没过多久。

常遗真一边前行，一边缓慢说道：“老夫这三个弟子，有两个都有些牵挂，唯独小弟子有这么聪明，以后定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