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和激昂，这是绝大多数长城守军的归宿，也是他们的荣誉。而他们更加不会忘记，这一举措正是在赛里斯将军的极力促成之下才得以实施。

少年脸上的激昂平复了下来，神色间有了几许凝重。若是知晓该往哪里去，固然是可以将自己如火焰一般的熊熊燃烧，但只有知道了归宿何在，那才能真正地坦然面对一切，包括死亡。

将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走了。他并没多说什么，但周围士兵和军官看向他的目光又更多了几分敬重，对他行礼的姿势也更有力了。

将军一直穿过了正在修建的长城残骸，来到了一个基本上还保存完好小型堡垒前。从堡垒上方着长城守军的几面大旗来看，这应该是一处负责指挥的所在，只是前面并没有站岗的士兵，似乎全都去帮助修建城墙了。

将军走上前去正要推门而，忽然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子开道：“有客在等你，森罗殿的。”

这是个很奇怪的男，高瘦短发，穿着一身极为简单的麻布衣服，赤着双足没有穿鞋，打扮得好像乡间正要去秧的农夫一样。他就一直如影子一般跟在将军的身后，完全没有一点存在感，之前的那么多士兵和军官都对他视若无睹，就像看着将军随身的一个饰物一样。只有那个少年对他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个男一直都是闭着双眼，好似失明却能行走无碍。而此刻这个一直闭着眼的高瘦男子突然开提醒，好像察觉到了连将军都无法察觉到的东西。

将军闻言愣了愣，回看了一眼周围，确认了没有靠近这里，这才转身直接推门而。

因为要应对几乎无处不在的妖兽，堡垒并没有窗户，其中的空间便显得很幽暗，此刻只有几座灵石灯发出幽幽的光芒，将盘腿坐在中间地面的少照得有些可怖，那原本应该是明艳照的脸蛋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宛如死一样，而且还有小半边脸颊已经不见了，露出森森的牙齿和骨骼。

“原来是夜道主。”将军等身后的男子一起进来之后立刻就将门反手关上，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他脸上的笑容依然还是那样的和气亲善，和在外面面对士兵军官时候一样。“我之前还在为如何找夜道主而发愁呢，想不到夜道主居然屈尊直接来找我了。不知夜道主那抽取荒兽残魂的谋划如何……”

“别废话了。”地上的少飘了起来，就像个没有重量的幻象，托起她身躯的是一片雾气。而且眨眼之间雾气就扩散到整座建筑内部，少沙哑的声音在雾气中回不休。“为什么伏龙殿会将学试验放在建木森林？”

“我怎么会知道？”将军苦笑。“伏龙殿招收新，难道夜道主觉得我居然有能力去涉这种事么？”

“那为什么伏龙殿会招收你军中的？”少的声音冰冷漠然，好像死的呻吟。“你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那是南宫家主的意思，我何德何能，能搀和到这么大的事里面。”将军脸上的苦笑越来越苦。“在长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话还能有几分用。但是伏龙殿那是什么地方？我连去踏足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能影响他们的决策？南宫家这次受损太重，想要用此举来激励心士气，这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长城士兵中提拔去，将试验所在放在这建木森林中也是事到临来才告诉了我一声，我之前也发愁不知道如何来通知夜道主呢。但是我想着这建木森林如此之大，夜道主又必然知晓小心行事……如今看来夜道主难道是遇到伏龙殿那两位先生了不成？”

浓雾中的少沉默不言，只有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

“……如果是这样，那不知那荒兽残魂可曾抽取到了？依我看要不就到此为止吧，毕竟惊动了伏龙殿也就是惊动了三神门，我这小小的长城守军也实在是难以再替森罗殿掩护了……”将军的胖脸上又露出愁苦之色。“而且在一开始我便给夜道主说了，此事实在难以成功……”

“所以你就想借着伏龙殿的来将我灭？”少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一个狰狞的高大影在浓雾中浮现出来，六只雾气凝聚的手臂全都对准了将军。“攀上了伏龙殿的，就有机会攀上三神门，那我们这些邪道便是你长城守军的累赘和污点了？”

“夜道主这是说哪里话？”将军一张胖脸上满是委屈，就像诚信的摊贩被污蔑在货物里掺假。“我这些年经营长城守军有所建树，也是仰仗着森罗殿各位的相助。什么邪道不邪道的，那是些平庸之辈的浅薄之见，严格说来南宫家墨家这些不也是邪道了？三神门哪里是我能有资格去攀附得上的？我后要和森罗殿合作的地方还多得是，绝不会如夜道主所说的……”

“你确实是个聪明。”少的声音似乎变得平静下来，不过其中好像开始带上了些森然的古怪意味。“能在这么多世家之间周旋，即便是有我们帮忙也确实很了不起了。我甚至觉得绝足道那些蠢货都在被你玩弄得团团转……当然，他们想来都是蠢货，很机灵的蠢货，每天能想出一百个去偷去骗灵晶的法子，但他们就是喂不饱的狗，只要用香就能诱着他们前进的方向，你和他们合作的很愉快不是么……不过你本质上可能也也比他们高不到哪里去，因为你太注意运用自己的聪明了，以至于忘记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修为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浓雾中，狰狞形的六只手臂已经把将军给牢牢捉住，一根粗大狰狞的蝎尾落到了他的天灵盖上方，少声音中的森之意越来越浓：“这次虽然没有真正截取到荒兽的完整残魂，但索来几缕也不算全无所获，至少用来制作一个先天境界的完美灵偶已经够了。只要不被真近距离仔细探察就没问题……赛里斯将军阁下，你对我们森罗殿来说很有用，不过也只是有用而已，以后就以我灵偶之身继续有用下去吧……”

“夜道主……你这……何至于此啊……”将军还是苦笑，就像完全没有察觉到顶上即将落下的那根狰狞尖刺一样。

少那张残缺的脸抽动了一下，白森森的牙齿咧出来的更多了，就像要吃的妖兽一样，然后上方那根巨大狰狞的尖刺就朝着将军的颅直而下。她早已留意过，这家伙的修为不过是先天境界，实际上整个长城守军本身也并没有真境界的高手，最多只有南宫家和周围其他几个家族中偶尔过来支援的，她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把眼前这个胖子制成一个完全听命于她的灵偶，这样便能间接将整个长城都纳森罗殿的掌控中来。

将军摇摇，脸上的苦笑更甚了。他什么都没做，但是旁边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那刺下的尖刺，然后一捏，噗的一声轻响，这根尖刺连同后面那具狰狞像也一同碎开来，重新化作一片雾气。

少如遭雷击，跪倒在地噗的一声咳出一大血来。随后她浑身颤抖地抬起身来，看向那个捏碎了整个形的男，眼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这雾气影看似无形，却是凝聚了她所有修为的法道真身，在这的手中却是如水泡一般被一捏就碎，这简直是比将她整个都捏碎还不可思议。

“最多只截取了三分荒兽的残魂，还不能将之稳固凝练。听说骸极道上次连个荒兽尸体也炼制不成，看来森罗殿这百余年间当真是没出什么才了。慕容千秋想要靠着你们这些猫猫狗狗来帮他迈出那成就圣贤的最后一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说话的是那个一直跟在赛里斯将军身边的男子，他在那出手捏住雾气形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是双奇异至极的眼睛，白的地方如同阳光下的新雪一样耀眼，黑的眸子又是一片吞噬万物的黑暗，然后那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