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永兴是真的吗？”

开海后辽东传来的消息，让李慢侯感到匪夷所思，将姜滑从登州招来询问。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高永兴，就是觉华岛上新诞生的隶起义首领，自称高永兴，说是渤海名高永昌的幼弟。

“高姓是渤海大姓。有很多渤海姓高，经常被当成汉。”

渤海跟真是近族，类似于契丹跟奚族的关系。都出自东北过去的肃慎，唐朝称靺鞨，唐朝时从几十个分布在白山黑水广袤地区的中小部落，兼并成了七部，称为七部靺鞨。

渤海国是其中最先发达起来的粟末靺鞨建立的，虽然叫做渤海国，可实际上国土并没有抵达渤海，环渤海都是唐朝的辽东领土。渤海国以粟末靺鞨为主，融了大量高句丽，少量汉和黑水靺鞨，形成了所谓的渤海。但渤海这个群体的民族意识很淡，许多在渤海灭国时，依然能追溯自己的先祖出自哪个靺鞨士族。

现在契丹占了一隅之地的辽东半岛，是曷苏馆的地盘，曷苏馆的首领胡十门在真兴起后，自称他的远祖兄弟三，同出高丽，一了真，是阿骨打的先祖，他的祖先留在高丽，由高丽归大辽，现在大辽将亡，真将兴，他不肯投渤海高永昌，于是带着曷苏馆七部真投了阿骨打。现在曷苏馆七部，仍然归他的儿子钩室统领。

渤海由于跟唐朝亲密，汉化十分严重，渤海大量汉化，许多渤海融了辽东汉中。因此有的辽东汉说自己是汉，有的说自己是渤海，他们自己都未必能弄清楚，身体里可能两者的血脉都有。

“高永兴既然是渤海，怎么会做了隶？”

李慢侯疑惑道。

渤海被真征服的早，大多数编猛安谋克，当然不排除一部分被掠夺做了隶。

姜滑道：“这个下官也不甚清楚。这个高永兴我之前认识，手下有三百多个亡命之徒，倒不是隶出身。而是纵横辽东的大盗，真通缉的盗马贼。穷途之下，投了我军。我走之后，留在觉华岛，不想竟成了领！”

李慢侯道：“不管这些了。既然他已经成了领，就这样了。他向大宋称臣，想要来纳贡，你觉得如何？”

姜滑道：“肯定是为了骗钱！”

所谓朝贡就是这样，模仿的是周天子时代的诸侯朝天子，可味道早就变了。诸侯朝天子早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楚国去朝周天子，因为是一个小子爵，竟然没有资格进殿，被安排给天子守火堆，让楚国屈辱了几百年。

宋朝的朝贡，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比如高丽的朝贡，设有使馆，使馆除了少量供使者居住的房舍，其他都是大量的仓库，这都是宋朝给建的。从港到使馆的道路，称之为贡道，也是宋朝给建的。将货物从船上搬进使馆的是宋朝的民夫。最后宋朝官员将贡品全部买下，价格非常优惠，别说纳税了，比市价还高很多。这样的朝贡，小国当然喜欢。高丽一再想增加贡道数量，在江南开设使馆。直到宋徽宗时期才如愿以偿，但赵构很明，高丽、大理国这些国家再三要来朝贡，他都给挡了。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高永兴，就要来给宋朝朝贡，有没有资格？

“骗不骗钱我们不管。你这次去觉华岛小心一些，当心被这个高永兴给黑了。他的你也别动，他嘛嘛，靺鞨是我们重建的，可不能让他说拿走就拿走！”

靺鞨是港，之前投了不小的力气，当然主要是隶的劳动，海州提供的是大量的原材料，以及技术员。跨海运输可不便宜，李慢侯还指着靺鞨收税呢。

“大放心。一群乌合之众，奈何不了我。”

“小心无大错。你去主要是援助契丹，这次我们俘虏的两万契丹，都在扬州圈着。也吓唬的差不多了，该带他们去找大石了。”

“大石在哪里？一直有听说，可谁都不知道啊。”

“耶律金和萧灭真不就是大石的？”

这二遥尊大石为皇帝，在辽东半岛重开南北院，耶律金是北院大王，萧灭真为南院大王。南院大王可不是里管南边的大王，南北院都是管契丹的官员，耶律阿保机时代，将契丹迭刺部划分为五院部与六院部，五院部后来叫做北院部，六院部称为南院部，这才有了南北院大王的说法，事实上就是两个军政一体的任命制的部落首领，是契丹制度化管理部落的官僚系统。

我已经让扬州那边把契丹俘虏发过来，挑一批最壮的，先给两院大王发过去，后面的慢慢发。

那批俘虏的况，让李慢侯有些疑惑，因为大多数都是年轻，十四五岁的比比皆是。不知道兀术为什么从契丹里征召这些年轻，契丹的力尚未枯竭，不至于挑不出一批青壮来。

李慢侯猜测，大概是兀术打算培养这些作为心腹。年老的，经历过真灭辽战争的，很难跟真同心同德，这些年轻，真灭辽的时候，大多数都还是小孩，应该没有那么大的仇怨。后来李慢侯才知道，因为耶律余睹叛，真几乎将燕云契丹杀光，不是他们不想征召契丹青壮，而是没有青壮可招。

这群小孩当然成不了事，甚至在战场上倒戈，他们都做不到。带领他们的，是几个契丹翻译官，也是小吏，负责翻译公文等。为首者叫做撒七，是西北招讨司衙门的一个书吏，谁想到他竟然在战场上鼓动了一些契丹军官，将真谋克给全灭了。然后派出使者，联络宋国，商讨投降事宜。

契丹的反抗，历史上一直到三十年后都没有终结，原上总有契丹小小的跨过大漠去投靠耶律大石。这让耶律大石的西辽政权，后来掌握了四十万契丹，不然大石也不可能在西域立足百年。

这批契丹在六安投降之后，李慢侯承诺不会伤害他们，而是放他们去投大石。接着用船将他们送到扬州，上船前还一副戒备不肯放下武器的契丹降兵，下船的时候，已经连拿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扬州，让这些不断观看宋兵和真战俘的搏杀，立刻就震慑住了他们。

几天后，第一批一千契丹，带着赴死的表登上海船，带着武器、铠甲，但战马就不带了。他们的两院大王会给他们配齐战马的。

反馈的消息不但送来，开始还是契丹的求援，第一批粮食发去之后，他们开始要。第一批去之后，他们开始要武器了。

这两个大王，把好容易聚起的部众败光之后，终于缓过气来。

李慢侯很有节奏，大概三天发一千过去，一次发太多，担心来两大王镇不住。

姜滑很快传回来消息说，已经牢牢控制了觉华岛的形势。高永兴并没有他上表中说的那么强势，他并没有一家独大，而是联合了觉华岛上的七个大势力，形成了八部。高永兴是其中最大的，手下有两千号，但也吃不下其他七家任何一家，因为任何一家都有千以上的势力，那些千以下的都被这八部吞并了。

由于分为八家，当姜滑带着两千多，三十艘战船去的时候，没有一家站出来说不。毕竟之前姜滑才是他们的老大，姜滑去了，高永兴也得乖乖臣服，而且臣服的最早。

姜滑救援契丹两大王的办法，叫做围魏救赵，他可不想去跟真拼命。而是将高永兴等几个积极想去抢劫的团伙，送到了对面的海岸上。觉华岛对面，就是辽西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