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辽海化冻，给李慢侯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另一个则是噩耗！

“姜滑战死了？！”

这个结果是李慢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姜滑手里的兵力充足，在锦州囤积的粮也足够，就是冲着勾引真攻城，然后大量杀伤他们的目的去的，结果真真的攻城来了，姜滑竟然被打死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姜滑算是李慢侯手里最能打的将领，从流寇中脱颖而出，青出于蓝，反而盖过了老上级花马刘，先花马刘一步开镇。

他能带骑兵，能带步兵，连水兵战术都学会了，是李慢侯帐下难得的全才，竟然就这么牺牲了。

不过军死于沙场，死得其所，难过归难过，还是能接受的，赵立这样的猛将都能被打死，更何况其他。

“兀术是怎么打城墙的？”

“在城外设伏，姜镇府是出城时被打了埋伏！”

信使回答。

“姜滑为什么要出城？”

“他们构筑了长围，从长围后抛火弹，引燃了粮，扑救不及。最后城里缺粮，姜镇府带兵突围，打算去来州，结果中伏。”

死于意外！管仓库的官吏是专业的，没做好放火工作，是失职？

“逃出来多少？”

“不到一千！”

这样的意外，已经算是天命了。

“仓吏逃出来没有？如果逃出来了，查一查原因，如果是为失职，该斩就斩了！”

李慢侯估计失职的可能很高，农耕民族拥有悠久的仓储经验，仓储甚至有法律条款规定流程，认真照做，防火防盗是基础，敌抛一些火弹就能烧光粮，简直是笑话！

“查明后通报全军。”

锦州失陷很可惜，少了一条通往辽河上游的道路，只要来州还在手，辽西走廊就没有控制在兀术手上，他就不能从哪里南下。

“姜滑的儿子今年多大了？如果愿意，让他妻子带到齐州，跟我儿子一起养着。姜滑死了，死于战场，他儿子就是新任镇抚使。朝廷不认，东藩府认！”

机宜文字小吏快速记下李慢侯的一条条命令，然后会分类给有司执行。

好消息在坏消息之前，但姜滑战死的消息，将好消息带来的好心冲的有些无色。

这反而让李慢侯更能平静的思考问题。

挞懒确实没有走南关契丹控制区，而是走了鸭绿水，走婆速路迂回辽阳府。而且还卷走了婆速路的军队，显然这里的守将是他的党羽，或者是他杀了守将，收服了其他。

带着奚和婆速路真奔袭辽阳，挞懒在二月初就控制了辽阳。但紧接着却跟契丹打了起来，兀术平的军队还没开到，南关的契丹就杀到了。离奇的是，契丹还裹挟着曷苏馆真一起杀来。

原来曷苏馆真归附了契丹，他们的首领宣称，他远祖有三，一高丽，一大辽，一留故土，大辽对他家先祖不薄，封他们为太尉，让他们守辽土。

这就是一墙，谁来了声称他们祖上跟谁近，民族成分他们自己都未必能说清楚。总之他们投靠了契丹，契丹给曷苏馆首领封太尉，依旧让他领曷苏馆七部真。难怪辽国时候他们混得开，真时候他们还是混得开，这是有套路的。

曷苏馆真数不多，只出了三千兵马，契丹几乎全民皆兵，耶律金出兵五千，总计八千兵马攻击辽阳。但挞懒手里的兵力，却有一万多，两千奚兵，三千婆速路真，还有一万辽阳守军。在这种况下，挞懒反而抽兵北上，调了一万辽阳守军出城，跟他北上咸平府。只留两千奚兵和三千婆速路守城。

到底是挞懒技高一筹，让一千辽阳府守军去扣城，说是辽阳府遭到辽寇袭击，请咸平府出兵救援。咸平府不知是计，如果挞懒出现在这里，可能他们都知道挞懒叛逃，不会开城，但来的是临近的辽阳府守将，他们同处辽河流域，需要守望相助，毕竟宋寇、流寇寇，不止一次洗劫过咸平府境内。

结果咸平府守将被辽阳守将突袭，直接控制住，这时候挞懒才现身，对他们进行游说。同时城外九千大军开来，恩威并施。挞懒曾经在辽东地区威望极高，守军大多跟他有旧，挞懒才又好。都知道他为大金国立下赫赫战功，结果却被小皇帝清洗。挞懒还声称，小皇帝皇位不正，坏了太祖定下的兄弟相继规矩，才导致幼主登基，权臣当政的恶果。如今的兀术，就是这样的强权。

咸平府守军在挞懒反兀术不反真的忽悠下，选择向挞懒效忠，打算时机合适，就要挥军北上清君侧。但现在并不合适，因为辽寇真的境了。

挞懒带着咸平府、辽阳府主力两万，跟耶律金一番厮杀，耶律金被打的大败，险些战死沙场。而投降他的曷苏馆真，则对他发起了背后袭击，不知道是挞懒的安排，还是这些墙临时倒戈，总之让耶律金陷了绝境，最后带着不到千逃出重围，返回南关城。

挞懒也没有追击，似乎辽东地区的真，已经习惯了这些契丹，杀不光，赶不走，默认了他们居住合厮罕地区的现状。

之后挞懒以辽阳府和咸平府守军的名义，向周边的州县、猛安、谋克们发出集结命令，大量真猛安谋克，带着本猛安、谋克的壮丁赶赴辽阳城。这时候挞懒才现身，对这些猛安谋克一通忽悠，手里最终收集到了三万大军，几乎是以辽阳为中心的整个辽东的真兵力。

接着挞懒就在辽阳城秣马厉兵，训练士卒，武装阿里喜。打算跟随时可能出现的兀术决战，同时向宋国发出求援的国书。

但之前挞懒坚持的册封，反而没有了。这让李慢侯觉得，这狡猾的狐狸，可能一开始就把求册封当成迷惑宋的烟雾弹，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宋国册封他，因为一旦接受宋的册封，他就没有合理去拉拢真部族了。

挞懒势力发展很快，一方面是他在真中影响力确实巨大，另一方面是有大量真对兀术不服。

曷懒甸真迅速投靠挞懒。因为他们是兀术执政后的最大受害者，他们被抛弃了。兀术执政后，他们就再也得不到上京的援助。曷懒甸真，本就是真中的边缘部落，归顺完颜部很晚。在完颜部和高丽争夺曷懒甸的统治权的时候，他们夹在中间，被高丽偷袭，杀了很多。光是俘虏就高达数千，这些后来都被还了回来，可在真兴起灭辽之时，他们的元气也没有恢复。

跟着阿骨打混，是曷懒甸真最美妙的时候，俘获了大量契丹、渤海隶，后来攻宋，更是吹气球一样膨胀。好子来得快，去的也快。宋突然就从海路杀过来了，攻占了他们的城池。

曷懒甸其实并不需要城池，高丽在这里筑城前，这里根本没有城池，他们都住在山上，游猎为生。春天山上打猎，夏天海边捕鱼，居无定所。高丽在这里筑了九城，他们才有了城池。平时猛安用来驻兵，控制周边，大多数真还是习惯于居住在寨子里，用隶开辟出了大量花田，半农半亩半渔猎。

可是宋不断跟他们厮杀，他们攻不宋的城池，亦如他们当年攻不高丽的城池一样。这些高丽筑的城，大多都在水边，一到春夏，宋的战船就出现在河上，摆开却月阵扫真。

很快契丹也来了，他们抢夺了真的牧场，在这里放牧，到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