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尘土笼罩的诊所废墟里，各种垃圾被卫燃等以接力的方式一点点运到身后，最前面的洗手间也渐渐露出了本来的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终于，当那个堆满衣服的浴缸被完全挖出来之后，不管是洛奇医生，还是那位一直带着罩的小护士全都松了气。

弯腰扶起一块门板遮住身后的视线，汉斯老爹严肃的看着洛奇医生，“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闻言，洛奇医生泰然自若的在白大褂上抹了抹身上的灰尘，压低声音说道，“只是藏了几个朋友而已。”

“犹太朋友？”汉斯老爹皱着眉问道。

洛奇医生看了眼用身体帮忙遮住外面视线的卫燃，微不可查的点点，随后和那位护士一起，用力抬起了浴缸。

微弱的光芒从浴缸下泄露出来，洛奇医生跪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将大半个脑袋探进去问道，“大家都还好吗？”

“没事，大家都没事。”一个好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面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诊所挨了一发炮弹而已。”洛奇医生气定神闲的答道，“既然没事，你们在下面保持安静。”

“好的”

在听到了里面的回复之后，洛奇医生这才将身体往后退了退，随后抬着浴缸，用脚踢掉了刚刚塞进缝隙的砖块。随着浴缸重新与脏兮兮的地板贴合，那丝丝微弱的光线也被彻底掩盖。

“好了，我们找些吃的和用的就出去吧。”

汉斯老爹提醒道，“如果空着手，就算是白痴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尤其外面还躺了那么多脑子里装满了狗屎的年轻。”

“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伤员吧”

洛奇医生说完，示意众往后退了几步，等汉斯老爹用手中的门板半遮半掩的挡住洗手间的门，这才艰难的爬出废墟，绕到诊所的另一边，尽量寻找着幸存者。

在四的努力下，一个受伤的老被他们从坍塌的废墟里挖出来，艰难的送到了废墟外的空地上。

粗略检查了一番这个老的身体状况，确定他没什么大碍，洛奇医生这才走到外面靠墙堆放的那些箱子旁边，从里面找出三个涂着灰色油漆和红十字的金属箱子，并将其中两个分给卫燃和汉斯老爹。

“这好像是战地医院才用的医疗急救箱？”

汉斯老爹诧异的打开箱子，“马尔科的姨妈还真是慷慨，我在少年团里的时候都只是给了个医疗背包而已。”

闻言，卫燃也好奇的打开了到手的金属箱子，这铁箱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除了各种医疗器械之外，连诸如伤风、青霉素、抗生素、磺胺包甚至马飞之类的各种药品都有不少。

“马里奥，过来，我帮你把缝上！”卫燃朝仍旧趴在马尔科怀里嚎啕大哭的小家伙说道。

他这不说还好，一张嘴立刻把马里奥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更是疯狂左右摇动表示着抗拒。

“我来吧”洛奇医生无奈的说道，“维克多，你缝的太...算了，当我没说吧。”

“用不用”

卫燃没好气的扣上金属箱子，趁着洛奇医生给马里奥缝的功夫说道，“诊所已经没了，我们或许要换个地方了。”

“不能换”

这次拒绝的却是汉斯老爹，“马尔科的姨妈送来的这些补给太珍贵了，靠我们这几个想转移那些伤员就是个大麻烦，更何况那些药品？如果没了药品和补给，这些伤员一样坚持不了多久。”

“那...”

卫燃正要说些什么，汉斯老爹却转身再次走进诊所废墟，从里面拿出两张白床单，并用一具尸体上残存的血在其中一个上面画上了显眼的十字。随后将其给了卫燃，“到巷子的废墟上吧，希望苏联不是瞎子，必要的时候，我们就打白旗。”

卫燃张张嘴，起身接过红十字旗子，往巷子走了几步，爬上废墟将其绑在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门板上，将其立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等他回来的时候，马里奥上的伤已经缝好了，此时正光着趴在一个木箱子上，等着他的哥哥马尔科从废墟里把他的衣服找出来呢。

“汉斯，维克多，你们来一下。”

洛奇医生等卫燃回来之后，立刻招呼着他们走到了远离伤员的一片废墟后面。

“怎么了？”汉斯老爹接过对方递来的香烟点上，吞云吐雾的问道。

见卫燃拒绝了自己递过去的香烟，洛奇医生直接将其塞进自己的嘴里，点燃之后猛吸了一，这才在隆隆的炮火声中低声解释道，“那些伤员必须想办法转移走，尤其那些受伤的德国士兵。”

“因为卫生间？”卫燃若有所思的问道，而原本要问出同样问题的汉斯老爹则重新把香烟塞进了嘴里。

洛奇医生点点，“这场战争，恐怕连圆首也清楚，柏林被苏联攻占只是早晚的事。但在战争结束下，洗手间不能让任何知道，不然我们...”

“那下面有多少？”汉斯老爹突兀的问道。

洛奇医生怔了怔，“9个和马里奥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有六个犹太。”

“这么多？！”汉斯老爹压低声音，严肃的看着洛奇医生，“他们在这里多久了？”

“最早的两个孩子，已经在浴缸下面藏了四年了，他们的妈妈或者爸爸，以前都是这座牙医诊所的员工或者病。”

洛奇医生转过身，颇为期待的看着巷子尽方向的战场，语气疲惫的说道，“汉斯，我已经坚持了四年了，只要再坚持最多一个月，不，或许只要半个月，战争就能结束了，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

“不用说了”

汉斯老爹看了看四周，思索片刻后盘算道，“巷子右边，靠近毛奇大桥的方向是内政部的大楼，身后是克罗尔歌剧院，它们肯定都是苏联的重点攻击目标，所以如果想转移外面那些伤员，最好在巷子左边找个足够的房间。”

“而且不能太远”洛奇医生看着巷子左侧残存的建筑，努力寻找着那些伤员的安身之所。

“今天肯定还会送伤员过来，不如让他们想想办法。”只在开问了个问题的卫燃站出来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汉斯老爹掐灭烟，“现在只希望今天的伤员不会太多。”

“但愿如此吧”洛奇医生迈步走向不远处的空地，“趁着他们还没来，至少先用能找到的东西把手术台搭起来吧！”

等他们三走回空地，马尔科已经帮他的弟弟穿上了从废墟里找出来的背带裤和毛衣，只不过这裤子的位置，已经被那位小护士剪出了老大一块天窗，将半个包着纱布的全都露了出来。

而仍旧趴在箱子上的马里奥，这时候也终于不哭了，但却死死的攥着原本属于他哥哥的那把少年团小刀，一张小脸都涨的通红。

倒是他的哥哥马尔科，在得知这座诊所还要继续“营业”，立刻走向那堆物资箱子说道，“我记得昨天整理这些箱子的时候看到过一包帐篷的，让我找找...在这呢！”

话音未落，马尔科已经从最角落的位置拎出一个印着红十字的硕大帆布包。

“快搭起来！”原本正和小护士从废墟里往外拽病床的洛奇医生惊喜的喊道。

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