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宗回答她——

“是九州家国延绵，大燕数十万里江山。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燕灼华微笑。

“你果然没让孤失望。”

都说，一个有多大的心胸，眼里就能装下多少东西。

同样是站在这里，绝大多数只能看见山、看见水、看见街区闹市、看见一个燕京城。

“很巧，孤放眼望去，看到的，也是天下。”

程景宗沉默了。

“你回京有两月了吧。”

燕灼华看也没有看他，并非发问，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两月之间，孤在大大小小的政事上，可是有哪里让你觉得做得不好？”

程景宗微微摇：“没有。”

她做得好极了，无论是从态度、从手腕、还是从结果上来看，她都做得无可挑剔。

“那你是觉得，如果换了你，你会做得更好吗？”

程景宗：“……”

他犹豫了半晌，诚实地答她：“不会。”

她所做的一切，很多是他做不到想不到的，她却一一照顾妥帖。

燕灼华一转，问出了她今天最重要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想要取代孤？”

直接了当，她没有曲折，没有委婉，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迫着他，去审视自己的心。

程景宗没有回答她。

但是，心底处，他却知道了答案。

因为，他也想要这天下。

因为，他也想做这九五至尊。

那是他的野心。

醒握天下权，醉卧美膝。

就像渴望，男天生流淌在血里的，是对权力永不磨灭的欲望。

燕灼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因为她早已经知道。

燕灼华浅浅地笑了一下：“你看，程景宗，我们是一样的。”

因为，她正好，也热着权力，准备好了在那至尊之位上，奉献一生。

所以，她注定永远不能像有些一样，一辈子为生，为死，将自己的生里活得只有。

程景宗静默良久，突然，将灼华扯进怀里。

从背后轻拥着她，程景宗将下放在她的颈窝间：“你不是说想要让裴睿做执金吾吗？你可以现在就下调令，绝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燕灼华并没有转，从胸膛里发出一声轻哼，抬起手，手指轻抚他的鬓发：“那慕容易怎么办？”

“他可以和裴睿一起，两个一起执掌巡防营。”

“那于光呢？他免职之后，谁来接管近卫王军？是你的，还是孤的？”

程景宗：“……”

燕灼华冷笑一下，声音十分冷静：“你拿走孤一个禁军统领，再赔给孤半个巡防营。从今往后，孤的命攥在你手里，你的命也攥在你手里。大司马，你好算盘。”

程景宗叹了气，环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他们两个，同时看到了天下。

可是天下，却永远只能有一个。

他的声音沙哑：“灼华，别生我气，好不好？”

和她冷战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就像是一种黑暗，侵蚀着他的灵魂。

只要是一想到她一点儿都不他，他就压抑不住心底处的那种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