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明眼都看得出来，随着董卓政之后，大汉中央政府的权威已经下降到了冰点。

益州那位心怀篡逆的刘焉就不谈了，光说袁绍袁术这些诸侯，居然在粮充足，兵力充足的况下，选择打下洛阳就撤兵，回了自己的根据地当土皇帝。

这是什么心态？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是起了割据之心，不服从朝廷管理。

因此一旦刘辩一死，那大汉基本算是完了。

又是一个前汉末年的旧事。

虽然曹他们还没有想得那么远，但敏锐的直觉还是告诉他们，现在的刘辩，已经成为了大汉一杆旗帜。至少他现在如果死了的话，那对于大汉江山的打击会无比巨大，而且他们也不敢背负害死刘辩的罪名。

所以在这件事上，哪怕是向来有胆略的曹，亦是不敢再说什么。因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刘备这次撤兵，或许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保住了大汉的火种延续。

营帐中气氛沉默，过了一会儿，夏侯惇在外面喊道：“尚书令请进。”

陈暮走进营帐内，看到了三。

营帐中间生起了火堆，曹跪坐在主坐上，袒露着上半身，肩负伤。孙坚侧躺在左边，浑身包扎成了一个粽子。鲍信坐在右边，虽没有受伤，但脸色微黑，看到陈暮进来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还是心里有怨呀。

陈暮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暮，见过三位兄长。”

“原来是子归呀。”

曹脸色也变得很快，当作没事一样邀请他坐下：“快坐快坐。”

陈暮在孙坚的边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众。

他不说话，大家就都没有说话。

曹向夏侯惇使了个眼色，夏侯惇就对营帐中值守的士兵道：“都出去。”

众鱼贯而出，很快营帐内就只剩下他们四个。

“子归来此做甚呀。”

鲍信忽然开。

陈暮笑道：“我是来恭喜诸位兄长。”

“恭喜？”

鲍信好悬没气死，说道：“我等打了败仗，喜从何来，子归是来看我等笑话的？”

“非也非也。”

陈暮摇摇道：“《讨董记》上册已经成书，一经传播海内震，天下无不称赞几位兄长的英雄气概。”

“若是以前，此话必然让我欣喜，可现在我等兵败，天下知道后，怕是要笑话我等。”

孙坚叹了一气，这书出来确实是一件好事，传播了他们的名望。

可问题是当时关东军雄赳赳气昂昂地打败了董卓，将他得退往了关中，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而现在则是一场大败，到时候天下会怎么看？虎蛇尾，《讨董记》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哪料到陈暮却笑道：“诸位可知，屡战屡败，与屡败屡战分别有什么含义吗？”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孙坚纳闷。

曹却有点琢磨过味来，试探道：“前者是无能，后者则是勇气？”

“不错。”

陈暮点点：“屡战屡败，是因为无能，所以才一直打一直输。可把位置一调换，就立即变成了哪怕打不过，我依旧有勇气向你宣战。”

“董贼本就势大，有天下最强的西凉铁骑，又因为道路问题，公孙伯圭的幽州骑兵过不来，我军多是步卒，又如何与之对抗。只要把原因告诉大家，相信天下也会体谅我们这次失败。”

“而且董贼还利用天子要挟，迫我等，令我等投鼠忌器，不敢全力以赴。不得已的况下，我等只能战术撤退，先救助关中一带的灾民，徐徐图之，诸位难道觉得，兼顾了勇气与仁义，天下会因此嗤笑我们吗？”

这就是要把这次失败，归结为两点。

一是关东军没有骑兵，在平原上作战与西凉骑兵打会吃很大的亏。

二就是董卓用皇帝做要挟，弄得他们不敢大举进攻。

所以他们不得已，只能先救了关中无数凄惨的百姓，再慢慢地找机会进攻长安。

其实就是给关东军的这次失败找个台阶下。

不然你上一秒还写《讨董记》为自己扬名立万，下一秒就被打得狼狈鼠窜，确实没有面子。

掌控舆论的方式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博同，利用董卓的残，来衬托关东军的仁慈。利用董卓拿捏住了天子，来衬托关东军不敢有所作为的无奈。

相比于信息大炸的后世，汉朝的百姓可接收的信息方式极为狭窄，这就意味着一件事在他们眼中产生的轰动与炸就极大。

特别是此事还关乎于天下大事，虽然底层民众或许并不关心这些，他们只在意今天能不能吃到饭，能不能活下去。

但信息的影响并不是针对于这些连字都不认识的底层民众，而是针对于那些识字的世家豪强。

在这个时代，民众的力量很渺小。

真正掌控大汉基石，掌控舆论，掌控财富，掌控，是这些各地的豪强世家。

虽然他们的单个力量依旧很渺小，但联合起来，却是一恐怖的力量。

包括隋唐时期，鼎鼎大名的“关陇集团”，就是其中的代表。

所以陈暮现在要做的，就是颠倒黑白，掌控话语权。

让这些豪强世家同关东军，同皇帝，同汉室，这样他们才能够影响到底层民众。

毕竟这个时代，底层百姓对皇室漠不关心，但心系汉室的豪强世家还是有不少。

听到陈暮的话，曹的目光中闪烁出一丝诡谲。

鲍信和孙坚还没有想得这么，但曹却明白了陈暮的意思。

他想了想，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尚书令之言，确实合公道，我等如此尽心尽力，相信天下也不会怪罪于我们。”

陈暮微笑道：“正是如此。”

这也算是给了个和解的意图，因为刘备之前与他们背道而驰，使得联盟关系其实有些裂。

现在大家能够都各退一步，就是最好的事。

孙坚不太关心他们之间的易，便说道：“听闻玄德重病，不知况如何？我们何才能继续攻打长安？”

陈暮说道：“大哥偶感风寒，修养几应当无碍。但现在，恐怕不能打长安了。”

孙坚默然道：“那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天子被挟持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

陈暮摇摇：“诸位，如今汉室颓倾，需要我等力挽狂澜拯救天下。但董贼劫持天子，我等投鼠忌器，又如何敢拼死效力。现如今只能围困长安，迁走周边百姓，再徐徐图之，以观后续。”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鲍信问道：“要是董贼一不放开天子，那我们就要等到董贼老死的那一天吗？”

“自然不是。”

陈暮笑道：“长安现在形势极为严峻，内部氛围凝重。不仅我们盼着董卓死，朝廷诸公和长安百姓也都盼着他死。既然外部无法攻克，我们应当从内部着手。”

曹问道：“如何从内部着手？”

“自然是用计。”

陈暮看着三，徐徐说道：“我先祖曲逆侯，曾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