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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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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若没有其他本事,想来未必会成。就算霍家所有的东西都收到江府来,也没什么用。到时候,西北那块的军队要抗衡沈家,万一沈家跟羯族靠着最近的通商所匪浅,两方连手,江家只会兵败如山倒。而京中只能靠一个禁卫军撑着,算上巡街的老弱病残,多不过三万之数。要是黄家带兵过来把这里围了,江少爷是准备迁都吗?还是自认为用兵如神,以一挡十”。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道:“且京中不比其他城镇囤战粮,皆是靠周遭运送补给。两位不妨猜一猜,被困住的话,几天就能看见易子而食?”

江闳父子相视,没有接薛凌的话。所谓秀才遇上兵,江家更倾向于揭开魏塱罪证,臣子们就会群起而反。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士为自己者死,没谁会跟着一个失去民心的君王。

如果没有鲁文安,也许薛凌会被说服。薛弋寒所教,俱是君臣正统,为贤士,择明君,千古名声第一位。可惜她不是,如薛弋寒所言,薛凌尽得真传,可他没说,家中长子发扬光大的,是鲁文安的顽劣

薛凌将桌上水渍抹成一片,看着江玉枫道:“江少爷,你带过兵吗,熟悉哪位武将?打算让谁去接手霍家,他又带过几年兵,比之沈元州如何?内患不考虑,假如到时胡趁机发兵,你是要保梁,还是保那把椅子?”

她忽然落寞,道:“如果朝臣真如你们所说,当年我爹怎么会死?”

“当年霍云昇困守朝臣,根本无能反抗。”

“既然朝臣能被困一次,如何保证困不得第二次?就凭你姓江吗?”

室内一片沉默。也并非江闳父子愚蠢,实则这是一件长久的事,他们不过刚刚选了个而已,后续事总要慢慢图谋,薛凌说的这些,并非不能解决,只是不能瞬间想出个办法。

江闳道:“薛少爷所言极有道理,可由来者渐矣,非一朝一夕,今你我能共商霍家之事,焉知明不能商量沈家之事”?薛凌没有从绪里走出来。刚刚诸多舌,其实都是无益,不过说来畅快罢了。她学了十几年的东西,颇有成效啊,能让江家父子哑无言。可这些,居然是用在讨论谋反一事上。或者换个好听的说法,叫拨反正。

她不想再往下谈,若真的是想拨反正,为何这三年来,都无一提到过要重新查查阿爹的事,不过就是鲁伯伯所言,为虚名所累。给自己做的事安个好听的名,去糊弄那些芸芸众生罢了。

“谁当皇帝,于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江少爷能不能换壶茶水来。”

谈话一直让江玉枫如鲠在喉,坐在屋子里哪哪都不自在,听薛凌如此说,求之不得,出了门。

他一走,薛凌立马坐直了,盯着江闳道:“麒麟露,并不能起死回生,薛璃的病,究竟是怎么好的”?当年的事,江闳是主事,薛凌怕他撒谎,仔细盯着其脸上表,唯恐这狗假装不知。

可惜江闳毫无绽,疑惑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效,当年确实是御医拿了麒麟露来守了半月的。”

薛凌收回目光,不再多问。江闳看样子是真不知,只能哪天带薛璃去老李那看看,从小伺候的病总能瞧出点什么吧。她又仰躺着,打算喝点茶就走。

江闳看着眼前姑娘,却不肯罢休,他有点惭愧。扪心自问,若出于当年和薛弋寒同样境地,说不定,他会舍弃掉薛璃。一个毫无用处的,留着做什么呢,该保留让自己最得意的那一桩才对,可惜枫儿现在不能以健全身体示。不然,江家也不至于让个小姑娘成这样。

不进,则退啊。他也好久没上朝堂,所谓消息,终是他代传之语,就算事无巨细,看不见原来的神态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怎不一败涂地?

薛凌说的并没什么错,江家,现在一无所有。他如何甘心?如果薛家的两个儿子,都姓江就好了。

江闳突然庆幸魏塱赐下来的婚事,等大礼一过,不就姓江了么

薛凌搞不懂江闳为何突然与自己拉家常,但问的也都是无关紧要之事。虽刚刚局势紧张,不过,好歹拿手短,而且以后她貌似还要拿好多,所以答的也畅快。

有些事,说出来,自己也开怀一些。阿爹身死,鲁伯伯不在,她终不过十七八岁,对上江闳摆出来的慈父心肠,难免生出诸多感慨。连带着讲了些过趣事,要不是江玉枫回来了,俩气氛还有点和谐。

就着茶水,又吃了些点心。薛凌有些撒娇般嘟囔“既然当年是做戏,何苦丢她到水牢里一夜,她当时又不会浮水,难过死了”。

刚刚言语有多凌厉,现在就有多软糯。难得今她穿的也上一串儿珍珠摇贴着发丝滴溜滚来滚去,两个腮帮子又塞的鼓鼓的,看着实有几分可

江玉枫正要说句什么,她却咽下点心,开怀道:“不过也不要紧,反正都过去了”。然后看着俩道:“我要回去了,你们找谁当皇帝就找谁,等我杀了魏塱,我就回平城”。说罢甩了甩手腕,转身就出了门。这几天去的地方多,这江府到是最自在的,起码不用翻墙,薛凌踢着鞋子想。

江玉枫看向自己的爹,江闳叹了叹气道:“为什么两个儿子都不像薛弋寒,说的好听些,叫真,说的不好听,这种恨太过强烈,偏偏能力又强,若有一天,我江家一丁点对她不住,今天子就是下场。”

江玉枫觉得江闳有些言过其实,当初薛凌一门心思想保住齐清猗的孩子,最后也没保住。由此可见,未必就真的能拿魏塱怎么样。若当真武力可定天下,要文臣何用?

“且等着吧,急不来的”。江闳起了身,自己的儿子,跟魏熠呆的太久了,偏偏皇位上的是魏塱。

从江府出来,薛凌兴致颇高,这三年不如一之事十之八九,最重要的,是没法儿与说起平城,要不是她自小心态好惯了,熬成永乐公主那样也未知。不管江闳出于什么目的问起,能与说道说道也是好的,那块地离京城太远,知道的本就没几个,更没什么会谈起了,她平时就是想当个乐子听也找不着。

多惦记了些,就想起要往鲜卑一事。只要把霍云昇这边的事儿处理完成,自己就可以动身,少不得要经过平城,五月中下旬。那边的皮上应该开了好多花了。薛凌一路往回走,一路喜滋滋的想着。

薛宅里已经有了气儿,茶水饭食随时都备着。薛凌坐在桌子前,算着怎么才能把李阿牛和霍云昇骗到那条街上。

信,又到了。这东西来的太勤也惹烦,还是霍云婉递来的。自己要的东西都已经齐了,薛凌想假装没瞧着,又怕出子,没奈何还是打算晚上进一趟宫。好在还有几天,她并不急着去哄李阿牛。

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理由去哄霍云昇,上次腰佩的事一直让薛凌心有余悸。想了好几个理由都觉得漏太大,容易出问题。渐渐有些烦躁,又想去老李那蹭饭。终也没去,她怕惹出什么子。

写写画画的直到晚上进宫,霍云婉叫薛凌,却不是为了霍云昇一事,而是为了苏家,薛凌手上看的,正是苏夫那封信。

霍云婉道:“本也不想搭理的,可如今,好像你我还不能缺了银子,所以想问问你怎么看。”

信上所言,粗看好像也并无不妥。但知道了霍云婉与霍家症结所在,就觉得满纸荒唐。薛凌记起当初自己问苏夫的时候,苏夫说霍云婉是因为被霍准当棋子,所以心生怨恨。如今看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塞个去吧”。薛凌道。她正打算拿下苏家的东西,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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