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感受到，他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这个物理极强，但单独出去吃饭这种事还是算了。

得想个礼貌又不失体面的说辞拒绝他。

想着想着，祁英男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

“咳……同学……”祁英男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

“嗯？”段佩佩轻轻撩了一下长发，故作淡然地抬起了。

“这个……”祁英男固然是一个有学威的男，但与生流的时候，也依旧与普通的寸男羞涩无异，只轻轻挠着，声音有些发颤地请求道，“能不能……让我过一下。”

“？？？”段佩佩的眼睛逐渐瞪大。

我不叫同学，我叫段佩佩，你不是因为这个来的么？

祁英男眼见段佩佩甚是惊讶，当即又慌了起来，转身逃窜：“算了……我走那边吧……”

段佩佩惊愕之间，祁英男小跑着从后面的过道绕了一大圈，从长桌的另一挤了进来。

一路挤到李峥身旁，笑哈哈拍了上去：“虚竹小和尚！”

“哦？”李峥一听这个称呼，立刻亲切起来，猛地起身对上了眼，“敢问阁下是？”

“明教·张无忌！”祁英男大笑伸手，“我也算半个少林吧。”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李峥也伸出手，与祁英男抓在了一起，“那个江湖手册就是你写的吧？”

“嗨，瞎编呗。”祁英男这便推搡起李峥，指着门道，“走吧，咱外面吃去，江湖规矩，两斤牛，两斤好酒，边吃边聊。”

“哈哈，这个算了。”李峥摆手道，“快餐都订了，不吃费。”

“得，那就跟这儿吃吧。”

祁英男就此与李峥互让着落座，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而他们有多热，段佩佩就有多冷。

这俩说尼玛呢？

这就是没看过金庸吃亏的地方，会看不懂大量男之间通行的梗，完全无法加群聊，会被冷落。

当然，真正让段佩佩感到冷的。

还是祁英男完全没认出自己这件事。

她好歹，也是年级前五十……

物竞生，物理好者。

偶尔还在同一个考场考过试，同一个实验室做过实验的……

当时实验室里一共就三个生。

这你都没认出来？

反而莫名其妙的跟李峥如此亲热。

莫不是在校外搞过什么事？

看李峥这样子，打架什么的应该挺在行的吧……

难道，祁英男也……

段佩佩不禁竖起了耳朵，偷听起来。

李峥这边已经聊的手舞足蹈了：“唉，实话实说，我也不行，尤其是剑法，差太远了，这次考试也是剑法上吃了亏啊。”

祁英男摆手笑道：“唉，剑法好补，几便可速成，还是内功难练啊。”

“这倒也是。”李峥抿嘴道，“剑法其实只要达到一个门槛就够用了，内功修炼却是没有止境的。”

段佩佩越听越不对。

这已不是打架的问题了……

这尼玛是有病啊……

二聊至酣畅时，祁英男突然身子一矮，压低音量说道：“话说，刚才张老师请你出去，到底说什么了？”

“嗨……这个……”李峥犯起了难。

提前签约这种事，说出来是要让别难过的，而且如此率，对张主任的名声也不好。

“自己，咱就明说吧……”祁英男沉声道，“是不是签约了？”

李峥见他已料到，这才叹了气道：“是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没签，想等竞赛完了再说。”

祁英男气得当场就笑捶了李峥一拳：“妈的！拒了蓟大再拒菁华，你还真是狗啊。”

李峥歉笑道：“只是没想好……你可千万别往外说……低调，低调点。”

“得。”祁英男一应了，跟着寻思起来，“多谢了，有这个信息就说明问题了。”

“说明啥？”

“你想啊……”祁英男比划道，“只是个普通的培训班，主任都肯发合同，这就说明菁华今年抢生源的心有多么急切，比蓟大好签。有了你这个信息，这一个礼拜我也会努力表现，搞不好也能混到一个合同。”

“啊？这么急做什么？”李峥非常诚恳地问道，“不考虑蓟大么？”

“……艹。”祁英男忍不住又给了李峥一拳，“你他妈化竞全国冠军是无所谓……对我们来说，这俩无论签哪个都可以烧高香了。你他妈声声要低调，这么装哔合适么？”

“啊？我在装哔？”李峥整个都无辜了。

“够了！你不仅装，还很狗！”

不远处，段佩佩已经要听晕了。

什么拒了蓟大拒菁华。

什么化竞全国冠军。

这……

这我不信！

她慌忙打开手机，如同十几分钟前的张涛一样，打开了化学会官网。

唰！

李峥的照片瞬间糊了他一脸。

她又如张涛一样，颤颤比对了照片和那件皮衣。

完美对应……

她彻底了。

“啊！”段佩佩抱着叫了出来。

周围都看了过来。

其中也包括了李峥和祁英男。

“这谁啊？”祁英男呆呆问道，“没考好么？”

“别理她，说咱俩的。”李峥催促着问道，“再给我讲讲菁华和蓟大的项目况。”

“哦……”

段佩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的了。

只记得下一个声音，是张涛的讲话。

抬起，张涛和两位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前，拿着一张单子说了起来。

“饭快到了，卷子也判完了。”

“两个班各45，实验班的分数线是42分。”

“这份卷子确实是有难度的，尤其是题型不太常见，考得不理想也不用气馁。”

“下面公布一下前五名啊，被叫到的同学麻烦起立，让我认识一下。”

听到这个，段佩佩强行抽离出混沌，理了理发。

从班考试成绩来看，这次不是第二就是第三。

至少一定是生的第一名了。

打扮好，稳住，务必不要丧失体面……

台上，张涛抬了抬眼镜，扬直望过来。

“第五名，四中段佩佩，55分。”

段佩佩一愣，起身都忘了。

还是李峥在旁边催促才颤颤站起身来。

全场都望了过来。

这个班里的生一共就不超过十个。

作为生，能考到这个成绩，真的是可以了。

就是段佩佩这个……

明明长得挺好的……咋气质这么奇怪……

眼神空，牙齿打颤……有种病娇的感觉。

张涛离得远，倒也看不清，只抬手道：“嗯，给生争光了，请坐。”

段佩佩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