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涉及李峥论文具体内容的信息？”

刘雨薇这可就来劲了。

与吴越放弃自我的表现不同，她充满了生机。

“是的。”刘雨薇借着刚刚被领袖骂哭的劲儿，委屈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他们在院内公布的开题报告而已，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这么把帽子都扣给了我……我微言轻又势单力薄，不比他们那么多，那么多成绩，那么多老师撑腰……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着，竟真的哭了出来，捂着脸泣不成声。

王学礼的表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照着之前记录的说辞问道。

“此外，你也坚称没有从林茉茗那里得到任何论文具体内容相关的信息？”

“呜……呜呜……”刘雨薇依然在哭。

“刘雨薇，请先冷静地回答问题。”

“也许她随说过什么吧……我记不得了……”

“我没有！！”林茉茗当即使劲举起右手，“我从来不在小组和化院老师以外的环境里说这些！！”

王学礼就此向刘雨薇点道：“‘记不得’在这种调查中并不是一个有力的词汇，听过就是听过，没听过就是没听过。相对而言，林茉茗这种发言可信度更高。”

“我……我就是记不得了么……她可能说要在化院吃晚餐，不要等她了……这种小事谁记得？”

“我问的不是小事。”王学礼着重点了点桌子，“是论文的具体内容，如果有，你应该记得很清楚。”

“那……那就是没有……”刘雨薇说着又“哇”地哭了出来，趴在桌子上嚎哭道，“老师，我绪真的要崩溃了……被李峥这么诬陷，还像是犯一样受审……呜呜……”

“好了，快结束了。”王学礼再次冲左右点了点，随后双肘支在桌上，缓缓说道，“那么现在，我有理由告诉你，不是李峥在诬陷你，而是你在诬陷李峥。”

本已十分厌恶，且有些困倦的与会者，都下意识提了下脖子。

这话是怎么话说的。

“我们是教务部，不会荒唐到听信一个学生基于个推测的一己之词。”王学礼轻轻点了点桌子，看着刘雨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这次是实名举报，举报者是我校生命科学学院的胡海波教授。”

嗡！

全场脑子像是绷了跟弦儿。

不困了，瞬间就不困了。

不仅是刘雨薇，所有在此前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李峥举报的。

发展到这种局面，李峥自己都快tm觉得是自己举报的了。

他当然能猜出举报者只有可能是胡海波，被到绝路的时候选择了一种自保的策略，既稳住了自己的声誉，又避免成为这一脉的敌。

只是此前王学礼从来没公布过这一点，甚至全场都在暗示是李峥在举报的，并且做出主要受审对象是吴越的伪相。

此时，方才拨云见。

这尼玛王学礼看着模样的，其实他娘的是个老哔啊！

不仅挖了个大坑，还声东击西。

不仅给刘雨薇了一个李峥举报的错觉，还让她掉以轻心认为调查组主要在吴越，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胡海波的存在，没有考虑到胡海波有提供证词的可能。

当然，她本也无须考虑。

谁能想到，一个堂堂正牌教授，会被李峥到如此境地，竟主动向教务部检举呢？

如此一来，建立在胡海波神隐的基础上，刘雨薇为了将自己撇得更净，更是为了不得罪生院的教授，自然会给出与胡海波检举内容完全矛盾的证词。

此时此刻，连补丁都来不及打了。

想像一下，如果一开始就公开胡海波举报的事实，那么刘雨薇就一定会坚称一切都是林茉茗告诉她的，撕哔的重点也将转向“刘雨薇和林茉茗到底谁在说谎”这件事，这就很难有定论了。

但如果是“胡海波与刘雨薇到底谁在说谎”，就容易判断得多了。

想通了这些，李峥难免向王学礼投去了“向老哔致敬”的眼神。

这次王学礼倒是微笑点了个，也不知有没有品出“老哔”这一层褒义。

刘雨薇此时也是完全哭傻了。

愣了半天才颤颤摇：“没有……我没有……为什么全在诬陷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王学礼却已扶桌而起，“如果有什么新况随时反应给我，如果没有的话，预计两周内会有处理结果。”

“老师，我没有！！！”刘雨薇也跟着愤而起身，几乎是尖叫着喊道，“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张善栋老师安排的！！”

一直很安全的张善栋眼儿一瞪：“什么就我安排的？你跟胡海波聊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不体面了，张老师急眼了。

“整个事，我，吴越，不都是你安排的！”刘雨薇丧心病狂疯狂摇，“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仅凭这些就要拿我当替罪羊，我死也不认！！！”

“一派胡言！！”张善栋也是拍桌而起，“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要咬我一？我犯得上么我！”

别的不好说，李峥这一堆看戏倒是看得很来劲。

领袖连连抿嘴，就差嗑瓜子了。

“哎呀……本来以为我要来个大骂会议室的，谁能想到竟然是狗咬狗。”

二对骂了三五回合，王学礼才用更高的音量盖了上来。

“冷静一下。”王学礼忙压了压手，“处理结果我们还要讨论。”

“我说了不是我！！你们就是要处分我，合起伙来一起欺负我一个没背景的！！”刘雨薇拼了命摇着道，“林茉茗也没和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与胡海波也就见了那两面而已，他凭什么诬陷……等等！我明白了！！！”

刘雨薇说着瞪眼扶桌：“是剽窃，的确有剽窃，不过不是我，是胡海波！！！胡海波见要露陷了就提前诬陷我！！”

会议室气氛顿时一沉。

你妈的。

何苦呢。

真的要把事搞的这么复杂么……

真就要死得体无完肤么？

“刘雨薇。”王学礼也是沉下了脸，“这么搞，事可就大了。”

“不然呢？？”刘雨薇的妆早就哭花了，此时已经是一副彻底丧心病狂的形象，“我就老老实实当他们这些的替罪羊？？”

“嗯……”王学礼沉了气道，“其他先走吧，刘雨薇留下，我们单谈。”

“走什么走！！不说清楚谁也别走！！”刘雨薇疯狂之间气势见长，大臂一挥道，“王老师，你要说什么就直说，我没什么可隐瞒的。”

王学礼闻言无奈看了看左右，方才说道：“这整件事，因为只是未遂，并未引发任何严重的后果，如果你愿意坦白的话，处分的等级不会太高，有希望在毕业前销去，但如果你坚持不认，并且反过来指责胡海波教授的话，最终不太可能体面收场，你们中的一个，必然会永远离开蓟大。”

“那就让他走！！”刘雨薇嘶哑地吼道。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抓到了王学礼的软肋。

只有证词，没有证物。

强行处分，依然有搞错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