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早早便在国公府门处候着白卿言，试白卿玄品行的事是得到大长公主允准的，毕竟倘若镇国公府男儿当真全部死于南疆国公府就仅剩这一子，有大长公主在，此子承袭镇国公之位的可能极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心隔肚皮，又不是从小在国公府长大，不试大长公主亦不能心安。

坐在软榻上的大长公主听完白卿玄所作所为，拨动佛珠的手一个劲儿的抖。若不是白卿言在，今镇国公府百年名声跌进泥里不说，动辄称镇国公连皇帝都不敢惹……要诛九族，这话传皇帝耳朵里，怕是要让皇帝对白家生疑。

大长公主闭了闭眼：“阿宝做的很好！此子虐成，怕是要费些功夫教养……先让看着他，把他拘在府中莫让他闯祸就是了。”

祖母到底是年纪大了，即便知道白卿玄是个劣货……也狠不下心把送回庄子上。

她心有不服，却还是颔首称是，明显已不愿再多言。

从长寿院出来，白卿言注意到院门灯下堆着两个半高的雪，雪的嘴是用花生米摆成的一弯笑。

想起今在满江楼门前，击中白卿玄膝窝迫使白卿玄跪下的那粒花生，白卿言紧攥着手炉垂眸，心忐忑不安。

萧容衍身手居然如此厉害，可他……为何要出手助她？！

她记得，上一世随梁王出征，大晋大燕两军对峙，白卿言设计想活捉萧容衍，却只生禽了萧容衍身边前锋将军岳全勇。

岳全勇曾言……若不是萧容衍曾受重伤伤了心肺，以萧容衍的武功能耐他们断断不会中了白卿言的诡计却不得脱身，看来并非虚言。

蒋嬷嬷见白卿言望着雪出神，笑盈盈道：“这是今五姐儿和六姐儿给大长公主堆的！”

白卿言点了点：“嬷嬷回去伺候祖母吧，不必送我。”

蒋嬷嬷打帘进来见大长公主有些晃神，轻着脚步走至大长公主身侧，轻轻替大长公主捏肩膀。

大长公主望着隔扇的方向低声问蒋嬷嬷：“嬷嬷……你说阿宝是不是怪我那质问她是否有反心？如今在我这里阿宝都不如往那般亲热了。”

“大长公主宽心！大姐儿是您亲自教养长大的，大姐儿的孝心您还不知道吗？”蒋嬷嬷笑着替白卿言说话，“咱们府上这阵子发生了太多事，大姐儿到底还是个孩子，难免力不从心，大长公主要多多心疼心疼大姐儿才是，怎么反到要个孩子回来哄您了。”

听蒋嬷嬷这么说，大长公主疲惫闭上眼长长呼出一气，低笑一声：“你说的对，是我不好，你一会儿将我库房里的那副帝王玉棋子找出来，明早给阿宝送去，她就喜欢摆弄这些。”

“一会儿伺候大长公主安置，老就去库房找。明一早正好天绣坊要来给府上姑娘们送小年夜进宫赴宴的新衣和首饰，回老将棋子一并给大姐儿送去。”蒋嬷嬷说。

大长公主点了点，又拨弄起佛珠：“魏忠今去看过暗卫队回来后怎么说？”

“魏忠说，暗卫队虽说养在大长公主的庄子上不曾动用，可暗卫队的队长万若重按照规矩，还是每取一徒，考教品德行后，传授毕生所学。万若重让魏忠传话回来，新成的暗卫队可用，静候大长公主吩咐。”蒋嬷嬷道。

大长公主闭眼略作思索之后道：“正月十五一过卫队回城，派两个去护着阿宝，但……别让阿宝知道了。”

蒋嬷嬷一怔颇为意外，却也没有多问，只低称是。

让暗卫暗地里保护白卿言，是保护也是监视，大长公主还是害怕白卿言生了反心。

大长公主眼角沁出些许湿意，她想起父皇在世时叮嘱她替大晋皇室看住镇国公府的殷殷嘱托，想起自己亲手带大的孙眼底尽是反意，整个如油煎火烧一般。

没知大长公主心亦是苦如黄连，一面要拼死守住白家骨血亲，一面要全力护住林家皇室，她当真举步维艰。

大长公主这几时时在想，骨亲眷同林家江山比孰重孰轻，可到今也没有理出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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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从大长公主那里回来，春桃替她换上练功服，手臂大腿绑上沙袋。

练功时，她仔细盘点前世萧容衍的生平。

似就是在今年，小年夜皇帝宫中设宴众臣及其家眷时，萧容衍作为齐王府座上宾亦是在宴席之列，可他却在宴会间密会齐王侧妃婢被撞，齐王侧妃婢当场自认大魏细作，萧容衍也被捕狱严刑审查。

前世，白家蒙难，白卿言不知萧容衍是何时从狱中出来，也不知萧容衍是此次狱伤了心肺，还是后来那几次死里逃生中受了伤才和她一般成了个武功尽失的废。

白卿言闭着眼，寒风中整个热气蒸腾。或许是因为前世两都武功尽失同病相怜，她竟对萧容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

再想起前世她识梁王面目之后萧容衍多番相助的缘故，她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从小厨房里出来的丫鬟用水桶拎着烧滚的沸水鱼贯而出，在春妍带领下低着动作麻利踏进主屋内，将热水倒浴桶中。

“大姑娘，时辰到了！”春桃快步上前，扶住白卿言，“水已备好，大姑娘沐浴吧！”

白卿言借春桃的力道站起身，腿明显不如之前刚开始练时那般绵软如泥。

沐浴出来，白卿言摊开宣纸，蘸墨、提笔……犹豫片刻又将笔放了回去。

白卿言这里用的都是大长公主让送来的贡品澄心堂纸，墨也是贡品，容易让萧容衍看出消息出处。

她吩咐春桃去取普通的白麻纸和账房用的寻常墨，换了左手握笔，落笔……

写完，白卿言将墨吹叠好给春桃：“拿好，明一大早，你把这个给你表哥，让他想办法把这封信在后天……小年夜之前送到城南萧府管家手中，叮嘱他小心些，别让查出他的身份。”

曾经萧容衍助她良多，她从未报偿一二，如今能帮则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