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东宫传出风言风语，说你虐待几个王妃？”

“谁敢妄议孤的家事？”武三思眼神晦暗，装出一副冷酷模样。

听着带有气的声音，崔玄暐依然有些不适，他面露不虞：

“殿下，收敛点吧，你是帝国储君，切记谨言慎行！”

武三思没有回答。

崔玄暐望着他：“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总是会变的。”武三思沉地回答。

崔玄暐缄默片刻，眼睛出锐利光芒，沉声问：

“殿下，一个月前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朝野都在揣测。

如果刺客是张巨蟒授意，那武三思为何还能安然无恙回归东宫？

陛下盘问他时，他语焉不详，似在掩盖。

关键是至此以后，武三思大变，整个格外沉，又传出殴打王妃的谣言，简直陷病态了。

听到这话，武三思面不改色，神却几乎崩溃。

那一晚，是一个惊悚凌辱的噩梦！

每次想起，就仿佛利刃在绞动他的心脏！

“孤死里逃生。”武三思克制绪，言简意赅。

崔玄暐对回答不满，冷着脸问：“殿下，那过程是……”

话说一半，武三思双手拢在袍袖里，步履缓慢地走开了。

崔玄暐站在原地，有些恼火。

如果不能控制这个傀儡，很容易危及世族的谋划。

现在连武三思都摸不透，谈何彻底掌控他？

“哎呀，你说张巨蟒在做甚？”

队列中，有官员忍不住好奇地问。

身旁同僚喝了一声：“莫提乌有先生！”

周遭官员相继点。

乌有先生，就是朝堂给此獠取的外号。

顾名思义，张巨蟒就是子虚乌有，是捏造出的物。

世上根本就没有张巨蟒！

一直给自己灌输这个念，心就会变得愉悦。

自我麻痹虽然可耻，但效果还是很好。

朝堂甚至觉得陛下同样抱着这个念。

反正张巨蟒去长安了，只要不下起兵檄文，此獠怎样就怎样，甚至裂土做诸侯也不是不行。

陛下黔驴技穷了，杀又杀不了，还遭到反噬，每次都被张巨蟒弄得灰土脸，皇权被再三践踏。

为今之计，唯有装聋作哑，盼望张巨蟒不要闹出动静。

或许此獠真的安于现状，到现在，长安那边依旧风平静。

连一点花都没有掀起来。

“铛！”

“铛铛——”

嘹亮的钟声打断群臣思绪，文武百官秩序井然地走进紫宸殿。

武则天并未让诸公久等，很快，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登上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