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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没有什么兵营，只是七万五千多苦命的孤而已，她们的家被建残杀，自己被建掠走，原本按照历史的轨迹，她们会和其它的八万多被掠走的男子一样，被掠到关外，成为八旗的隶，从今往后饱受摧残。

但是她们的命运却在那天和济南城一样，发生了一些根本变化。而为了守城，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什么子，所以她们都被集中于城东的一片地空地间。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这些子就像是军一样接受训练。

“一二一……”

尽管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李静芸的训练下，这些子队列训练已经有模有样。其实，她们也就只练成了站军姿和队列行进这两项（1）。其他阵列之类——压根就没有进行训练。

作为军，这些兵自然不能拉上战场。但乍看上去，却着实令眼前一亮。即便是作为兵营“统帅”的李静芸，往往也会惊讶于队列的整齐和气质的变化。其实，这也是现代军姿训练最大的特点，可以在短期内改变一个的气质。

不过，军姿和队形训练只是兵营训练的一部分，除此之外，她们还学习了外伤包扎等战场急救知识。

“……急大出血是战伤早期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战地抢救时首要的是采取紧急止血措施，防止因大出血引起休克与死亡。急救止血方法主要有：手压止血法、塞物止血洗、止血带……”

在帐篷里，本身就是医家出身的王紫萱，和往常一样教着台下的子学习着战场急救手册里的知识，手册是世子爷命送来的，原本她们的任务就是在清军围城时，为将士们包扎伤，救治伤患。这些天来她和姐妹们一直学习着手册里的内容，不过，今天姐妹们似乎都有些心不下焉。注意到她们偶尔会接耳的说着悄悄话，王紫萱便放停了下来问道。

“大家今天都怎么了？”

“回教官话，我，我们在想，想过两天，能配上什么样的家。”

赵二丫满面通红的答道。

“什么家啊，都是咱们一样的，没有家的苦命。”

“那样也好，不用担心婆婆姑子欺负了。”

“就怕万一长的歪眼歪嘴的那可怎么办？……”

“那样的，还真不一定的能活下来，估计早都被建给杀了……”

一时间帐篷里的兵们纷纷讨论起了“亲事”，她们都已经送过八字了，对于这些没了家的子来说，她们明白，嫁或许是她们最好，也是唯一的归宿。所以当官长们把事告诉她们后，她们也没犹豫多长时间，就纷纷按照官长的吩咐递上了写有个名字籍贯八字的字条。

对此，王紫萱当然很清楚，她的心底轻叹一声，眉宇间闪过一道愁容。

“紫萱姐，你，你的递过去了吗？”

摇摇，王紫萱说道。

“我自幼定亲了，他可能还活着……”

像王紫萱这样的，因为旧时定亲或者其它原因而放弃的也有不足，营中足足有上千之多，不过大多数都选择了离开，毕竟，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她们并没有等到家，或者说，她们原本就目睹了家的被建杀害。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被寻到济南的家接回家，或者在壮丁营中找到了自家的兄弟、夫婿，与家重新团聚。

“紫萱姐，许公子肯定还活着……”

姐妹们的安慰，让王紫萱笑了笑，然后合上了手册看着她们说道。

“好了，今个就不学了，大家姐妹一场也不容易，就留下一个名字，将来，要是有机会，咱们就书信联系，做一辈子的姐妹，我已经和李将军说过了，等到你们都有了家后，可以到孤儿院里找我。”

强撑着笑容王紫萱，暂时把心事都丢到一旁，就这样和姐妹们聊了起来。

而在她们聊着天的时候，作为“兵营”统帅的李静芸却正在那里寻思着给兵们的“嫁妆”。

“我们是她们的娘家，可不能寒酸了，除了每十两银子外，还有一匹布，还应该有……”

看着她在清单上寻找合用的东西，给兵们作嫁妆的认真模样，作为她贴身丫环的倩儿疑惑道。

“小姐，你说她们真的能幸福吗？”

“什么？”

不解的看着倩儿，两名义上是主仆，可实际上却同姐妹，李静芸疑惑道。

“幸福？”

“就这么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甚至不曾谋面的男，她们可能会幸福吗？”

“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吗？你当真以为是里写的那样，就是《莺莺传》里张生对崔莺莺最后不也是薄始终弃了……”

倩儿的疑惑让李静芸一阵无语，最后只得岔开话题说道。

“小姐，这些东西都是世子拿的？”

“对，都是世子府拿出来的，听说丁壮营那边每都发二十两银子，两家还给一牛，还给他们发农具什么的，世子对大家可真是仁义至极……”

看着小姐提到世子时，那双眸子里满是慕的小星星时，倩儿的心里颇有些感叹，确实，世子爷做这些难免有笼络心的想法，但是他对那些确实非常慷慨——那怕是那些东西都是缴获来的，可他还是把东西都赏给了这些。

看着大小姐，倩儿心里不禁叹了气，小姐的命可真够苦的。毕竟，如果不是东虏寇，她应该已经与世子成亲了，不曾想刚到济南，还不等办事，就一直拖到现在，尽管大家也已经习惯称她叫世子妃了。可是毕竟还没有真正过门，只是送亲到济南而已，然后因为战事一直拖到现在。

这亲事什么时候补办？

现在世子爷那边也没句话下来，难不成就这么一直拖着？看着小姐为世子爷忙前忙后的模样，倩儿便试探着说道。

“小姐，是不是该给老爷去封信，催一下小姐的亲事……”

倩儿的话，让李静芸愣了愣，然后她说道。

“眼下的事更重要，先忙完这阵子再说吧……”

（1）很多想象的不同，明代的子普遍没有缠足，只有裹足，裹足更像是一层宽松袜子，只是用布把脚包裹起来，并不会缠断脚骨（比如俄军就长期包脚步裹脚，而不是穿袜子）。定陵出土的两位皇后都是正常脚型。根据许多明代考古现场发现，明代的尸往往都是正常天足。在仇英《南都繁会景物图卷》中，也有子跳舞的画面，中也有子踢球等记载，要是裹了那种折断式的小脚，可能跳舞踢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