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娘手把手的拿着《对相四言》那几本书，教他识了一些字，后来娘死了，爹好喝酒，就没教过他。

原本的这辈子，他会像他爹一样，作为大明的军户，种那几亩田，然后娶个媳过上一辈子，不说一事无成，反正是这样过完一辈子。

其实，要是没有东虏，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可东虏来了，他爹和很多一样都死在战场上，他拿起了刀，侥幸没死，却成了东虏的阿哈才，再后来，听说毛帅开镇东江，实在受不了被东虏役的他和很多一样，逃出了东虏的庄子，逃到了东江，从那天起，他就是东江的兵。

他犯过糊涂，当年打仗的时候，他要是不丢下手中的刀，也不至于成为俘虏，就在是东江的时候，他也有些小心思，越老胆越小。

就是眼下，又一被东虏拿下了，李老六的心里想着的仍然是活，降了以后可以天助军，那是尚可喜的兵，尚可喜……他出自东江，心里还念着旧。呃，就是那货攻下了铁山，攻下了皮岛，说是朝鲜当的向导，其实，真正的向导是谁？

就是尚可喜啊！

降能免死，还能八旗！

好事啊！

他怔怔的出神，一双眼睛里不知是喜还是惧，刚想要说话，可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想将垂了下去，可是却低不下去。

他若低，又何必今天才低！

为什么宁可死于异乡，也不愿意在辽东为，就是为了子子孙孙都能昂首挺胸的活着！

想清楚后，李老六笑了。

他的笑容很灿烂……

仅就是普通想通了一些事后的笑容。不是英雄的笑容，谈不上洒脱，也谈不上豪迈，仅仅只是普通的笑容而已。

其实英雄也是普通。

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大当家身边的那面旗，在那面残的旗，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大当家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对他不懂，但这一瞬间，他懂了。

远远的的看着那面旗，李老六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的心里好像找到了归宿。

他笑着摇了摇，花白的发凌的散在面前。

“忠臣不事二主，烈不更二夫。”

说罢，他忍着从马上摔下时的伤痛，努力站了起来，然后挺直了胸膛！

“我，辽阳李老六，大明东江镇兵卒是也！不降胡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