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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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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富丽堂皇的楼船足有三层,一楼有酒肆茶寮,还有拥挤狭小,像鸽子笼一样的房间。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些鸽子笼里是从门到墙的大通铺,墙上开个小窗,典型的进门就脱鞋上炕,这种房间船资便宜,住的都是多半船工和穷苦百姓。

韩长暮这样的官位,自然是不会住大通铺的,直接略过一楼上二楼。

二楼的房间略大,窗户也略大,视野比一楼开阔许多,每间房里两张床,窗下还摆了一盆开的正艳的秋海棠。

这就是前世时出差的标配,标准双间了。

姚杳点,这次出公差,估计就是住二楼了。

楼船掌柜的长髯在河风里飘动,他在船上做了十年的掌柜,眼力不错,却一回见识了住得起三楼的白衣寒士。

他领着二直接往三楼走去,欠着身子态度恭敬:“二位贵客的客房在三楼,小领客官上去看看。”

韩长暮点不语。

姚杳生出小小的雀跃,三楼,豪华舱啊。

三楼的船资是天价,但贵有贵的道理,果然是整艘楼船上视野最好的地方,房间宽敞,装饰华丽,宽大的胡床贴着墙,横着睡上三五个也不挤。

的房间在走廊的尽,两间房紧挨着,方便互通有无。

韩长暮是寻常的白衣寒士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除了长得好点外,再无旁的好处了。

两个都平平无奇,毫无富贵之气,但能付得起三楼的船资,出身也定然并不寻常。

这艘楼船是扬州巨贾周家所经营的,掌柜年近五旬了,眼力练得毒辣犀利,虽没有特意热讨好二,但也没流露出轻视之意,中规中矩的将二领到各自的房间,又仔细介绍了楼船上的布局构造,需要注意的事,吩咐小厮给二房里送了热水,便告退了。

原以为楼船上的房间,必定是又湿又,谁料推开门,并没有气迎面,反倒格外清爽。

房间里燃了香药,这香药拉马驮送进城里,贵们一掷千金争相购买,没想到这楼船上竟如此阔气。

姚杳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样的富贵早亮瞎了她的眼,她眼睛都不够使了,在三楼平台凭栏远眺,天长水阔,实在是一扫长途出差的郁闷。

韩长暮出身世家,对这恢弘的楼船见怪不怪,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靠在楼梯处,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喧嚣,姚杳忙探身去看,只见一行数十腾腾腾上了船,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

韩长暮微微挑眉,万年不变的冷脸上,总算有点了表,死死盯着那一行抬着的几十个箱子上楼梯。

姚杳捕捉到了韩长暮的那点变化,原来是冲着这些来的,难怪没从长安城直接去玉门关,反倒绕来了扬州,从瓜州渡登船。

她笑嘻嘻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小丫鬟,快步走到了楼梯,冲着韩长暮施礼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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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哄哄的,还是先进房间吧。”

韩长暮抿唇不语,背负着手进了房间。

姚杳一笑,跟着这一行,看着他们把大箱子塞进房间里,微微皱鼻。

姚杳是个丫鬟打扮,笑的不谙世事,畜无害,这一行任由她看了个遍,没阻止也没起疑。

一行长得又高又壮,走起路来像是发了地震,咚咚咚的砸的地板直晃,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安静下来。

姚杳挥了挥手,走廊上的积灰都被他们跺了起来,呛的很,她皱着眉心推门而,见韩长暮歪在小胡床上,正自斟自饮,她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韩长暮一脸平静:“你怎么知道要留下来看着她们。”

姚杳克制自己不去看韩长暮搭在胡床边上的大长腿,抿了抿唇:“你脸色变了啊。”

“......”韩长暮抽了抽嘴角:“就,这么简单。”

姚杳笑了,不然呢,大老远的从长安城绕到瓜州渡,不骑马反倒坐船,还住豪华舱,就算是公款出差,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这么多银子,够给圣的宠妃买多少胭脂水啊,平白无故的这么费,圣知道了,不得开骂吗。

韩长暮轻轻舒了气,算是认可了姚杳这个说法,淡淡道:“那你说说,看出什么了。”

姚杳捧着杯盏,想了想:“他们一共二十一,两一抬,总共十抬箱子,箱子不大,也不是很沉,抬箱子的长杆没有变形,箱子外刷了桐油,缝隙里封了蜡,铜锁是子母同心锁,锁上烙了火漆蜡印,是走水路的镖局常用的密封法子。这些下盘很稳,手臂和腿脚都比一般习武之要结实许多,都是横练的硬功,若我没有猜错,这些是镖局里的镖师。”

短短的半个时辰,又不能离得太近,只是的扫了几眼,姚杳就能看出这么多事来,还说的这般笃定自信,是闪着光的样子,韩长暮望了她一眼,脸上不自觉的带了赞许。

姚杳没留意到韩长暮的神,想了想,自顾自的继续道:“他们押送的货物里,定然是有茶叶的。”

“哦。”韩长暮来了兴致,直起了身子。

姚杳皱鼻:“我闻到了歙州祁门的祁茶茶香。”

韩长暮眼睛一眯:“茶香都差不多,你怎么知道是祁门祁茶。”

姚杳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祁茶是难得,上回圣赏了二两给冷临江,我在他那喝过一回,香气高淳,有别的茶没有的鲜甜清快的香味,所以我就记下了。”

韩长暮挑眉:“只喝了一回,就记下了这个味道,姚参军果然是天赋异禀。”

姚杳哼了一声。

这是变着法儿的骂呢吧,骂她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嘲笑她没见过世面,喝了一回的茶,就念念不忘了。

姚杳自动忽略了韩长暮话中的轻讽,嘁了一声:“我记不好,公子还想问什么,早点问,不然就忘了,问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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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韩长暮啜了茶:“你难道就不奇怪我为何要绕过长安城么,为何对这些镖师感兴趣么。”

姚杳摇:“不感兴趣。”

她最大的好处不是擅长拍马,也不是抓贼,而是识趣,有眼力见儿,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好奇的就不好奇,毕竟,好奇害死猫啊。

别逗了,上官的决定,她一个下属,哪有置喙的余地,那还好奇什么,上官让去哪就去哪,上官让打谁就打谁。

上官说的都对,上官做的都有道理,听上官的话,是混官场的不二法则。

韩长暮不知道姚杳的心思,只是觉得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然没什么好奇心,让他好奇起来。

韩长暮屈指轻叩小几:“你听说火祆教吗?”

姚杳点,这个教教众不少,长安城中许多坊里都修建有祆祠,西域诸国也颇为盛行此教。

韩长暮继续道:“这些镖师是威远镖局的,押送的货物是扬州城周家的,而幕后控周家的,是火祆教的萨宝,这批货是送到兹国去的,而周家是西域路上最大的商贾,多次运送朝廷明令禁止易的违禁品,却从来没有失手过。”

姚杳点,意料之中的事,这样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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