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半晌，谢孟夏突然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红着眼睛骂道：“他娘的，天杀的畜生。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姚杳低着，没有说话。

他们肯定打死也没想到，只是为了吃顿饱饭，最后反倒却把命丢了。

韩长暮想了想，对顾辰道：“去把大当家的请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大当家的跟着顾辰走过来，神还是恹恹的，像是一夜之间，浑身的气神都被给抽了个净。

韩长暮看着大当家的稳住了心神后，才缓慢问道：“大当家的，有些事，我还想再仔细问一问。”

大当家的苦笑着摆了摆手：“好汉可别再叫我什么大当家的了，我叫朱能，好汉有话就只管问。”

韩长暮点点：“朱兄，你们这些在祁连山上落了，那村子里可还有。”

朱能面露悲戚之色，叹了一气：“村里没有了，我们租了县里五年的地，年年吃糠咽菜，乡亲们死的死，跑的跑，就剩

我们这三十几个了，就上了祁连山。”

韩长暮想到了其中惨烈，脸色也不那么好看，默了默才道：“那，你们这次是把手都带出来了？”

朱能摇：“我带着小子们送汉王到台，和孩子留在了山上，哦，对了，那个跟假汉王一起被抓的，那个跟班，叫折云的那个，也留在山上了。”

谢孟夏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小子，这回算是好好经历了一番间疾苦了。

韩长暮吁了气，继续问：“这五年，你们村里一共租了县里多少地。”

朱能掰着手指盘算道：“我们村里原本有六十多，每都租了县里近一百亩地，可是五年下来，我们反倒欠了县里几十石的粟子。”他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急切的开：“好汉，说来也是奇怪，我们种了五年的地，来收租子的，都不是县里的，而是甘州城的万府。”

“万府。”韩长暮屈指轻叩膝，微微蹙眉：“万府，哪个万府。”

朱能摸了摸后脑，他对这些高门大户都不熟悉，有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听到韩长暮这样问，他愣住了，他哪知道是那个万府，他只知道万字怎么写。

姚杳轻轻咳了一声，换了个问法：“来收租子的管家，你知道叫什么吗？”

朱能哦了一声，明白了过来：“来收租子的是万府的二总管，名叫万无用。”

扑哧一声，姚杳直接笑了。

这叫什么名儿，家是百无一用，这伙是万无一用！

韩长暮也莞尔一笑，这名起的，是挺不走心的。

不过，知道了一个二总管的名字，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

确认了个二总管的名字，姚杳冲着王显抬了抬下：“这个，你有印象吗？”

韩长暮很意外的望住王显：“你知道这个？”

王显笑了笑，凝神片刻：“这个，应该是敦煌万府大总管的表侄子。”

韩长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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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意外了：“你怎么知道的。”

王显胸有成竹的平静道：“敦煌万府的老爷万亨，是长安城万府万百万老爷的远亲。”他偏着仔细算了算：“若论辈分算，万亨应该是长安城万府老爷的表叔。”

韩长暮惊讶的下都要掉在地上了，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辰戏谑一笑，打趣道：“公子不知道吗，王显可是赫赫有名的长安城百晓生啊。”

韩长暮无奈的摸了摸鼻尖儿。

他对杨幼梓心培养出来的这些暗桩，的确不够了解啊。

姚杳点，突然莞尔：“要不说王显最熟呢，那要是这么算下来，这个万亨，就是霍寒山的表叔爷了啊。”

扑哧一声，谢孟夏出一酒：“啥，炎德的表叔爷，霍家啥时候有了这么个伤天害理的亲戚啊。”

姚杳叹息：“殿下，民间都说皇家还有三门穷亲戚呢，霍家有个伤天害理的亲戚，也不奇怪。”

韩长暮没有跟他们说笑，心里沉甸甸的。

村民们租种的地说是县里的地，可收租子的却是万府的，这个万亨又跟万百万是亲戚，虽然是远亲，可万亨是河西一带腰缠万贯的行商大户，万百万也是商贾家，定然不会放着这么一门亲戚不认的。

万百万的八姐嫁给了吏部尚书霍士奇，换言之，万百万是霍士奇的小舅子，霍寒山的亲舅舅。

韩长暮觉得这里的事大了。

与县里州里勾结，私吞百姓田地，巧取豪夺民脂民膏，这桩桩件件都够流放的大罪，不是一个行商大户能够办得到的。

这件事，若说霍士奇不知，这有可能，可若说其夫也半点不知道，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这万府，不知道打着吏部尚书的名，究竟在外做了多少足以把霍家拖下水，灭九族的祸事。

韩长暮缓缓吐出一浊气，这件事，还要仔细查一查才是。

他望住朱能，问道：“不知道朱兄今后有什么打算？是回祁连山，还是？”

朱能握紧了拳，独目中冒着怒火：“我的小子们不能白死了，我要去台，要把老二抓回来，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长暮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那位神秘莫测的二当家的，叫什么名字，他微微低声：“朱兄，你那二当家的，叫什么。”

朱能恨得牙根直痒，那名字是他一一咬着牙吐出来的：“叫李玉石。”

韩长暮吃惊不已的和姚杳对视了一眼。

这么巧，叫李玉石，那么，他跟李玉山李玉岩又是什么关系。

姚杳急不可耐的问道：“大当家的，那个李玉石，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朱能这辈子都忘不了李玉石的那张脸，闭上眼睛就是那张脸，化成灰也认得，他狠狠咬着牙道：“他是去年四月间来的，说自己三十六了，他的眼睛特别，眼珠子颜色很浅，鼻梁比汉高，看起来是胡的长相，但是嘴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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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汉的模样。”他顿了顿，继续恨意凛然道：“他说话的声音很秀气，像个姑娘。”

韩长暮紧握的双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这就对上了，他可以确认，这三个是兄弟。

李玉山是老大，李玉石是二弟，李玉岩是三弟，至于那死了的李玉清，是最小的妹妹。

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们都是为谁效力，但李玉山和李玉岩与四圣教有关联，这是毋庸置疑的。

夜色的掩映下，他的一切神都显得模糊不清，他不动声色的掠了姚杳一眼。

抓到了李家三兄弟，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姚杳腿上的刺青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他有片刻的踟蹰和不平静。

他怕最终知道的真相，是他和姚杳都不能接受的真相。

韩长暮平静了片刻，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薄如常：“朱兄是打算带着这些一起去台了？”

朱能犹豫了片刻，他虽然目不识丁，有一子莽劲，但是事到临，他还是很周全的，他想了想：“这一路上去台太危险了，到了地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