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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回 真怕与假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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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永安帝沉着脸色将奏折扔到了柳晟升的脸上,气的咻咻直喘粗气,怒不可遏的大骂:“柳晟升,柳晟升,这就是你当得差,这就是朕放心给你的京城,这些魑魅魍魉竟然渗透到了宫城中,渗透到了朕的身边!!”

永安帝虽然上了年纪,但素保养的极好,力气也很大,下手极重,柳晟升的脸被硬邦邦的奏折砸的红了一片,有点火辣辣的疼,他低着道:“微臣知罪,不敢求陛下恕罪,微臣愿戴罪立功。”

永安帝扯动了下嘴角,冷笑一声:“戴罪立功,说得轻巧,你要怎么戴罪,如何立功。此次是发现的及时,若是未能及时发现,朕的身家命便要捏在旁的手中,柳晟升啊柳晟升,朕,对你很是失望。”

他颇有些痛心疾首,听起来像是已经平静下来了,声音已经趋于温和,但其实是起了杀心的。

他最是疑心重,脸上越是和煦如风,心里越是苦寒如冰。

高辅国始终不曾抬,他跟随永安帝数十年,十分清楚这次柳晟升是犯了圣的大忌,虽然恩宠仍在,信任也仍在,但若是再出了纰漏,只怕圣不会轻易饶了柳晟升的。

柳晟升听着永安帝一声声沉痛的诘问,只觉得自己是极大的辜负了圣的信任,又悔又恨,只差一撞死在当场了。

他重重的磕,把额上碰的一片青紫,哀声道:“陛下,微臣有罪,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永安帝的神晦暗不明,盯着柳晟升的发顶半晌,才沉着脸道:“这件事,由你追查到底,若再出了纰漏,朕决不轻饶,另,命小七将那边的形尽数回禀,不可有半分隐瞒,否则。”他不动声色的捻了捻两指,唇齿冰寒,满是冷酷:“朕能让她活,更能让她死。”

柳晟升知道眼前这一关算是过了,他以抢地,赤诚道:“是,微臣遵旨。”

风暖,阳光明亮,连一向沉沉的内卫司都沐浴在阳光中,气随之驱散了几分。

只是大好的春光,却丝毫没有照到内卫司的验房中。

谢孟夏不是一回进内卫司,但却是一回走进验房,刚刚一离开阳光,走进无穷无尽的暗影中,气便扑面而至,他觉得浑身生寒,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打了个哆嗦,抱住胳膊,后悔不迭的埋怨起来:“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他转看着神不变的韩长暮:“久朝,你故意的是吧,这个地方忒瘆了点儿,咱们换个地方喝茶去吧。”

韩长暮却没有回,也没有停下来等一等踟蹰不前的谢孟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走进了小院。

谢孟夏环顾四围,发现这地方只剩下了他一个,没有了韩长暮带着,即便是想走,也走不出这迷宫一样的内卫司了。

他咬了咬牙,硬着皮走了进去。

此时光正盛,却只在院门内一寸之地流转,并没有照到处,验房里的气也就更重了。

验房的正中停着两具尸身,四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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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幢幢,素白的墙上拉出几道幽长的影儿,看起来颇为森可怖。

谢孟夏在验房门停了停,听到里传来一声清凌凌的低笑,他赶忙走了进去,朝着笑声响起的地方贴了过去,战战兢兢道:“阿杳,你胆大,你保护我。”

姚杳正与包骋低声说的热闹,旁边突然贴过来个,她很是有些嫌弃的,她转一看,就更嫌弃了,撇了撇嘴,朝冷临江抬了抬下:“殿下,少尹大阳气壮,你去那更安全些。”

言语中是满满的嫌弃。

谢孟夏听了这话,不但没有负气离开,反倒贴得更紧了,只差抱住姚杳的胳膊嘤嘤嘤了:“不,他身上有味儿。”

姚杳踉跄了一下,险些给谢孟夏跪下了。

这就是个才啊,圣没被他气死,已经修养好了呢。

谢孟夏喜滋滋的当着块狗皮膏药,那边,孙英也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包骋。

明明说好了这只是闲的,怎么一到验尸这种正事的时候,他就冒出来了?

少使大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越是这般想,孙英的神便越是恶意满满了。

包骋被孙英看的浑身发毛,不明就里,在心里仔细想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此

他既然没有得罪过此,他也不是尸首不用此验看,那,此像狼见到一样看着他嘛?

他压下满心的疑惑,问道:“孙仵作,这尸首有什么不对吗?”

孙英愣了一下,赶忙转去看盖着尸身的白布。

韩长暮早察觉到了孙英和包骋之间的不对劲,莫名的觉得好笑,轻咳了一声道:“行了,都到齐了,验尸吧,还是阿杳记验状。”

总算有个机会甩开谢孟夏那块狗皮膏药了,姚杳喜不自胜,抽出胳膊去拿验状册子和笔墨。

谢孟夏实在见不得姚杳那副模样,验个尸记个验状搞得跟捡了银子似的,笑得跟朵花一样。

他堂堂皇子,汉王殿下,难道还比不上一具焦尸吗?

他看到姚杳一手验状册子一手竹管紫毫,站在了尸身旁,便赶忙走过去,捧过了那方研好了墨的砚台。

孙英揭开了白布,一具完整的烧焦了的尸身呈现出来。

这黑黢黢面目狰狞的尸身猝不及防的撞到谢孟夏的双眼里,他呕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一把抓住姚杳的手臂,才算站稳了身子,只是那砚台正砸在了她身上,墨汁泼了满身。

姚杳尖叫了一声,看着画了满身的墨梅的衣裙,怒不可遏的瞪了眼:“殿下,你嘛!!”

谢孟夏低一看,也没话说了。

如今天气渐暖,姚杳今没有穿里三层外三层,又厚重又挺阔的官服,穿的是一身藕荷色的棉布裙衫,质地不如丝的绸的轻薄,但胜在舒适自在。

自打穿越到了这个朝代,她就一向喜欢棉麻的衣裳。

无他,只是因为穷。

这种布料的衣裳最便宜。

如今,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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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新做的衣裳啊,要不得了。

她尖叫完,哀怨的望着谢孟夏。

谢孟夏也觉得自己理亏,嘿嘿笑两声:“阿杳,没事儿,我府上什么好料子都有,赶明儿你去选几匹做衣裳。”

姚杳的脸色这才好了,咧了下嘴想笑,又觉得这样善变会显得自己太贪财,转瞬便抿住了唇,重新研了墨。

谢孟夏见姚杳没有再计较这件事,那好话就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蹦,说了半天都不见她搭理他,便转去对冷临江说。

“云归啊,你还别说,阿杳真是大方呢。”

“她一点不像这京城里的那些贵,矫的简直让恶心呢。”

“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喜欢验尸呢?”

“哎呀,你说我脆跟父皇提一提,让阿杳来给我当侍卫吧,我保准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罪。”

冷临江听得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还得耐着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谢孟夏还是个话唠呢?

韩长暮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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