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国舅府、李府和桑府等，陆续派送来些年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闻西舟特意过来送礼，与顾叔陵寒暄一番，见了顾君宁，笑着问她什么是凤髓。

“凤髓？”她摇道，“那是何物？”

“上个月有来我家药行采买，说是有一味药名唤‘凤髓’的，他们合药正缺呢。”

顾君宁用签子拨弄着炭盆里的木炭，漫不经心地笑笑，道：“我才疏学浅，竟没听说过。”

闻西舟笑说，他家经营药行数十年也没听说过什么凤髓。

他原先以为是有误传，或是玩笑话，但后来多家医馆找来，要求供应凤髓，他才觉得不对。

“我命闻家郎中伙计翻阅医书药典，苦苦寻觅大半个月，仍然一无所获。”

“这才想着来问问顾妹妹，看看妹妹是否听说过这味药？”

面对那张温润的笑脸，顾君宁不动如山。

“恐怕要让闻郎君失望了。”

闻西舟笑了笑，又问她济世堂何时开业，可曾雇好伙计，找好供药商。

顾君宁半真半假地答了。

他待了一会儿，起身告辞，让顾君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去闻家找他。

顾叔陵送走闻西舟，回到房中，踟蹰道：“宁宁，以他的意思，似乎是想为济世堂长期供药，你看？”

顾君宁扔下签子，思忖片刻，摇道：“我自有打算，二哥不必担心。”

虽然闻西舟是二哥的同窗好友，但此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心机沉，利益熏心，不知他在盘算什么。

几次接触下来，顾君宁觉得他们并非一路。

若是君子之便罢了……

顾君宁搓了搓被炭火烤得暖融融的双手，起身推着顾叔陵帮她一起清点年礼。

今年，顾家收到无数礼物，家中无需再置办别的年货。

吃的用的，她依次分拣出来，送到婶娘和祖母房中。

李小姐送了她一套上好的狼毫，她特意挑出来转送给二哥。

至于旁的，古玩玉器，首饰钗环，她寻了大箱子垫了衬布仔细装好。

剩下的，兄妹俩收拾好几，才分拣清所有门类。

顾君宁挑了几匹蜀锦和绸缎抱到冯氏房里。

“婶娘，你喜欢哪种花色？拿去给自己裁身衣服，做几件新衣明年开春穿。”

冯氏这几天神恹恹的。

那一脚虽然挨得不轻，但她早就好了，只是顾君宁不准她活，每天只得养在房中。

见了这堆料子，冯氏两眼放光，她出身布商，哪能不知道这是一流的好料子？

她摸着料子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道：“这料子，很贵的。”

顾君宁笑笑，避开她的话，说道：“这几婶娘在房中若是待得闷了，便拿这料子裁衣服，空闲的时候缝几针，当个消遣。”

“唉，我这就是个劳碌命，闲下来还不习惯呢。”

冯氏拉了匹料子，在顾君宁身上比了比，又换了一匹，笑道：“我家三娘生的俏，儿家花一样的年纪，穿什么都好看。”

顾君宁哄着她，先给自己挑衣服料子。

“三娘啊，你明年就十五了吧？该议亲了，总得裁几身漂亮的新衣裳，穿出去才得体。”

冯氏非要替她裁衣裳，翻箱倒柜找了条软绳来给她量腰身。

“你这孩子，怎么还那么瘦？”

那把小腰不盈一握，冯氏抓着软绳，苦着脸摇了摇。

大萧子以丰腴婀娜为美。

她冯氏就吃了瘦的亏，从小到大没夸她美，换了个丰满的娇红，随随便便就把她比下去了。

三娘那么瘦弱，明年议亲的时候，婆家不知会怎么挑剔。

顾君宁不想提议亲的事，找了几句闲话敷衍过去，嘱咐冯氏好好在房中“养病”，不要随便给搭手。

她说的那个，自然是娇红。

这几，冯氏称病不出，娇红被迫去顾母身边伺候。

顾母为保守古板，又重礼教，顾二爷纳妾前，她不准两同房。

娇红身子重，不肯在顾母房中打地铺。

顾二爷只得把隔壁房间让给她，自己厚着脸皮想去跟顾叔陵挤一挤，却被顾君宁劈盖脸地骂了一顿赶出来。

他抱着铺盖，哆哆嗦嗦地去睡柴房。

大冬天的，柴房门窗漏风，顾二爷一夜没睡着，冻得委屈。

娇红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母时刻离不得，一会儿渴了要喝水，一会儿有便意要出恭，一会儿冷了要烧炭。

她被折腾得不轻，挺着微隆的肚子，跑去柴房找顾二爷诉苦。

这厢两刚搂抱在一起，那边顾母又开始叫她。

要是去的晚了，顾母便溺，她还得把床单收去泡冷水里，蹲井边卖力搓洗。

娇红哪吃得了这个苦？

她每天都往顾二爷怀里钻，找他哭诉，让他看自己肿成红萝卜的手。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

次数多了，顾二爷便觉得奇怪。

为什么冯氏老老实实伺候他们老顾家，一就是十几年，也不见她出声抱怨？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顾二爷早就不耐烦了，颇有些想给她脸色看。

两以前柴烈火，现在却颇有几分架在火上烤的势。

娇红一一个“好姐姐”，去找冯氏给她搭把手，让冯氏看她的肚子。

但冯氏听了顾君宁的劝，每天抱着裁剪好的绸缎，安安静静地给侄缝衣裳。

任凭娇红怎么谩骂，怎么指责，怎么冷嘲热讽，冯氏都装聋作哑。

那几匹缎子，落在娇红眼里，更是火上浇油。

凭什么她一个怀不上种的老都能穿那么漂亮的绸缎？

娇红为此没少和顾二爷置气，非要顾二爷给她买几匹更漂亮的回来。

顾二爷哪有这个能耐？

但他怕娇红憋气，对孩子不好，只得从地摊上买些胭脂水回来哄她。

顾君宁立刻去胭脂铺买了冯氏喜欢的桂花油送她。

“三娘！”顾二爷气急败坏，“你就是成心想把我比下去是吧？”

这些天，冯氏不理他。

他夹在顾母和娇红中间受够了闲气。

一回，顾二爷忍不住念起冯氏的好。

这娇红最攀比，经常往外跑，见旁有什么，便缠着顾二爷要买。

原先，顾二爷还会掏几个钱给她买这买那。

但渐渐的，他那点老底被掏空了。

娇红不高兴了。

尤其是见了顾君宁披着的那顶白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