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浮生从屋里出来：“阿莞。”

云莞转回：“二哥。”

大长公主瞧着和善，但云莞在她面前，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此时看到萧浮生，放觉得安心了一些。

在萧浮生的几次打趣下，云莞这一声二哥，自叫了第一之后，也并不那么困难了，就像面对云怀诚一般。

萧浮生打量了一眼两个箱子，眸色依旧无波无澜，唇角似乎带着丝笑意：“看来，阿莞已得兄长真传，功夫了得。”

云莞哭丧着脸：“二哥，我觉得我闯了大祸。”

萧浮生道：“当街救下大长公主，得公主赏赐怎么是大祸？”

云莞说不出来，心里并不那么轻松，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萧浮生安慰道：“无碍，公主优待你是好事，便是真的闯了大祸，把天捅裂了，也有兄长为你担着。”

云莞：“……”她幽幽看了一眼萧浮生，半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萧扶疏还不知在哪里呢，如何担着，这话说得，倒像她是个会闯祸的呢。

萧浮生只是笑。

另一边，大长公主府。

云莞离开之后，她独自沉默了许久，直到一位年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被带来了。

大长公主轻轻叹了一气：“能瞧出来么？”

中年男恭恭敬敬：“回大长公主，确然是渝灵古玉。”

大长公主听罢，稍稍怔了一下，而后便挥手让退下了。

直到花厅里只剩下她一个，大长公主布满了皱纹的手，方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古朴圆润的玉石，色泽温润，颜色碧绿，光之下，流转着温和的光芒。

大长公主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古玉，眼眶渐渐湿润。

良久之后，花厅里才闻来一声轻微的而苍老的叹息声。

*

大约是那一当街杀马的举动实在太惹注目，酒坊现在尚未开张，却已经传出了一些知名度。

千山酿在京城，还不像在陵阳城那般为所知。

长在皇城脚下的老百姓，见多识广，加上京城一地，各地各国的风物都有，而比千山酿更名贵的好酒，早已在京城稳稳扎根，名贵好酒不知多少，千山酿的知名度还不够高。

可奈何极好的感却先在年轻的读书之间打开了市场，京城最不缺的便是各地前来游历的文，以及附庸风雅的，偏偏云莞营销手段了得，千山酿的背后加注了一段才子佳的故事，价格比其他名贵的酒相比也友好一些，更受年轻学子的欢迎。

三之后的开业，依旧热闹至极。

且不说舞狮之类的敲锣打鼓引来了看热闹的，酒坊便出了不少开业的优惠。

一是与顾家在京城的香满楼合作，一个月之内，若是在酒坊消费达三十两，当月在香满楼用膳，便能折价九折，同样的，在香满楼消费够三十两银子，也能在酒坊买酒的时候折价九折。

二是开张三之内，酒坊里的酒水全部折价八折，若是有大批量的订单，还能根据最终的消费数目，分别有不同的折扣优惠。

三则是当顾客消费到一定的数额之后，往后，酒坊一旦出新味的酒水，便给积累够一定消费数额的顾客有限免费赠送。

因此，开业当生意异常火。

消失了两，据说一回到京城，就被他爹押在家里的顾庭，也才在开业当出现在酒坊之中。

毕竟是京城里的富贵少爷，即便这三四年不知为何跑去陵阳看顾西江南岸的生意，但顾庭在京城的朋友依旧在。

说来说去，也都是些富贵朋友，得知顾庭跟合伙开了个酒楼，便都齐齐上门。

云莞杏眸弯弯地门接客，每个进来，都能瞧着她一副喜庆的模样，心都跟着变好。

顾庭将些酒朋友带来给云莞认识。

都是皇城底下的富贵子弟，多的也是弱冠之年，七七八八勾肩搭背聚在一起，调侃道：“顾兄出门三四年，生意做遍了西江南岸，何时认识了云姑娘这样的妙，一杯千山酿，喝得我们但愿长醉不复醒！”

顾庭笑道：“谋财的路子还想本公子告诉你们呢？”

“顾兄，这就不仗义了啊！”

“你们要做仗义兄弟，今多付点酒钱。”

众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好说好说！就冲云姑娘这样大方的买卖，一定买！”

云莞弯眸笑道：“千山酿初次在京城开张，诸位都是顾公子的朋友，后还请多多惠顾。”

“好说！云姑娘客气，咱们跟顾兄那就是一起喝酒长大的，顾兄的朋友，便是我等的朋友！”

云莞也爽快笑道：“既然如此，顾公子的朋友，便也是我云莞的朋友，后诸位来千山酿，尽管放开了喝！”

她这样大方，全然不似京城里大多数闺中少那般端庄淑仪，反倒让越发平易近，也让这帮武陵少年愿意往。

甚至听闻她当当街勒马，当街斩马的义举，大大惊叹了一番，有些身手底子的，还道某与她切磋一番。

还有一些百姓也认出了这新开的酒坊的东家，便是当当街杀马，救下了大长公主的少，越发感到新奇。

云莞只得应下来，言辞也尽量减少自己当与大长公主的集，不愿多谈，也不愿以此自居的模样。

千山酿酒坊的斜对面，便是一家茶馆。

因着今新酒坊开业，茶馆几乎没有客。

但此时，茶馆的二楼临窗处，还是坐着几个年轻。

这些，都是今年从各地来京城为参加来年二月的春闱的学子，此刻在茶楼上瞧了一会儿千山酿开业的盛况，都有些蠢蠢欲动。

“林兄，不去看看么？”其中一个男子对桌对面的林志远道。

确然，林志远已经来京两个月，也安置好了，住在各地学子汇聚的云来客栈，云来客栈学风浓厚，在几十年的发展之中，几乎已经默认为各地学子来京的最佳居住地，林志远在这里认识了不少各地的学子，偶尔坐在一起切磋。

他前些子便听说了未来有一家酒楼将会在这条大街上开业，未曾想，竟然是云莞酒坊。

而他前还听说了，那个当街救下了大长公主的少，名为云莞，一开始林志远是不肯相信的，只以为是个名字同音的，然而今在这里看着云莞在酒楼前游刃有余的模样，心中越发复杂了。

他无法将现在的云莞与一年前那个唯唯诺诺以自己为首的少联系起来。

而她，又是何时学了武，敢当街杀马，救下一向以宽厚著称的大长公主。

“林兄？”对面的年轻男子见林志远久久不应声，不由得奇怪：“林兄，你怎么了？”

林志远回过来：“无碍，李兄若是想去，不妨去凑凑热闹。”

姓李的男子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我听说那千山酿的东家，来自陵阳，林兄也是陵阳士，不知可否认识。”

林志远淡淡道：“不识。”

年轻男子一顿，继而笑了：“也是，想必林兄这样正直的，也不认识商贾之，不过，这千山酿味道绝好，不如咱们也去热闹热闹。”

林志远站起来：“李兄自便，我还有些功课要温习，便不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