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莞半点也想不到还有一个同村之也在京城。

若不是被拦住了去路，她差点就要忘记在京城，还能遇见一位同乡——林志远。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云莞弯了弯唇：“林公子，许久不见。”

林志远依旧是一副书生的装扮，却像专门在此等待林志远一样，看向少的眼神，越发复杂，大约是许久不见，云莞一点的变化，在他的眼里都是极大的变化。

他始终无法将现在的云莞，与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少联系起来：“阿莞，恩国公府势大，你不该得罪他们。”

云莞并不放在心上，敷衍地应了一句：“哦。”

说罢，就要往前走，林志远再次拦住她，声音不免气恼：“阿莞，我没有与你开玩笑，京城不是陵阳城，没有萧家护着你，你这般厌烦我，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么，我是为了你好。”

云莞点了点：“那我谢你提醒了，不过，为我好便不必了，林公子管得宽了些，既然来京城好好备考了，管好自己的事便是。”

说到最后，云莞语气微冷。

林志远语气黯然：“阿莞，你真的一点分也不肯留，我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

云莞转回，定定地看了林志远一会儿，少眼神并不凌厉，倒显得和善，“你似乎忘记了，我从前警告过你什么，京城繁华之地，大约也养大了林公子的心，不知道远在岳山书院的陈小姐，会作何感想。”

林志远一震，满脸滚烫的看着云莞，第一次有一种，自己在云莞的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也将心里那点暗的想法，赤地展现了出来。

“你！”林志远神色微恼，愤怒地看着云莞，甩袖道：“你在胡言语什么！”

云莞冷笑一声：“林志远，你可知我做最生意许久，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云莞也没等林志远回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

说罢，她没有再说，径自离开了。

唯有林志远站在原地，看着少离开的背影，脸颊滚烫不已，捶在身侧的拳，也紧紧握了起来。

他不敢正视内心的暗想法，唯有他知道，他对云莞，怀着何等心思。

这些子，在京城生活越久，越是明白，钱财对于读书赶考之的重要，打点考官，拜访名儒，同窗好，读书只道钱财身外物，两袖清风佳名，却不知无财难成事。

林志远在想什么，云莞没兴趣知道，她一眼便看出林志远的谋算了，只是为陈静姝感到可惜罢了。

七斗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小东家，方才那是谁？”

云莞嗤了一声：“一个野心不小的。”

七斗不太明白，但见云莞不太想说，便也不仔问，笑道：“反正我看着不是个好。”

云莞只笑而不语。

*

云莞与萧浮生在京城逗留了两之后，便打算回陵阳城了。

顾庭尚未回去，据说在京城还有些事要办，只给了云莞几个帖子，让她拐去江东的时候，去两家造纸坊查探些消息。

如此，云莞便与萧浮生踏上回程了。

离开京城，还没走半个时辰呢，第一个十里长亭边，萧浮生便让停车休息了。

云莞不觉好笑：“二哥，这才刚刚出城，你等么？”

萧浮生含笑道：“是要等一。”

云莞哦了一声，兴趣缺缺，以为是萧浮生的朋友，“行吧。”

萧浮生瞧见她这般不感兴趣的模样，笑道：“阿莞不好奇我在等谁？”

云莞咕哝道：“二哥有自己的事……”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萧浮生不会无缘无故便问她，像是心有所感一般，云莞眼前一亮。

好像应了她的猜想一般，不远处，马蹄声声声近。

云莞猛地拉开车帘，探出来看，便见不远处的官道上，一匹红马疾步而来，马上少年容颜如斯，衣袖在秋风中猎猎翻飞。

云莞的心都要吊在嗓子眼上了，想也没想便冲下了马车。

待她站定时，萧韫之已经“吁”一声，拉住了缰绳，只有红马还略显烦躁的地晃着脑袋。

三个月不见，少年似乎有了些变化，华贵的宽袖袍服换了下来，变成一件色的窄袖劲装，不知是赶路沾了些风霜还是怎么回事，云莞觉得少年的面庞，多了几分凌厉。

“几月不见我家小阿莞，长高了不少。”可少年一笑起来，还是云莞熟悉的那个少男，慵懒又惬意，说罢，萧韫之已经翻身下马。

云莞从未想过在京城会见到萧韫之，这会儿见到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喜之色显而易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早将萧浮生忘到了脑后：“萧扶疏，你怎会在这里？”

萧韫之带着她往长亭走去，含笑道：“昨夜梦见一只小财迷，钻进了我梦中，告诉我，若是追不上她，今后可要漏财了。”

云莞：“……”

她伸手打了一下萧韫之的胳膊，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萧韫之也低，含笑看着少弯弯的眼眸，两便像两个傻子一样，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对方半晌，而后都“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云莞的心里充满了欢喜，比那千山酿在京城开张，晚上数银子的时候，还要欢喜。

那些不太确定的，让羞恼的想法，也在见到萧韫之的时候，越发清晰与肯定了起来。

萧韫之抬手比了比云莞的发顶，“才几月不见，我家小财迷确实长高了。”

云莞也不甘示弱，踮起脚尖碰了碰萧韫之的发顶，眯眼道：“萧大公子也长高了！”

萧韫之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还是争强好胜。”

说罢，只含笑看着云莞，眸光笑意浅浅，有着说不清的温柔。

云莞本来就心思多，被看得脸颊发热，轻咳一声：“你不是外出办事了，怎么来京城了，京城有事办？”

萧韫之嗯了一声，却不愿多说，倒是问起了云莞在京城的事。

说起京城的事，云莞便有说不完的话。

大约也是太久没有见到萧韫之了，话也更多了一些，从初京城，当街杀马，长公主府，酒坊开张，大骂姚青丝以及闲逛京城、偶遇蓝玉雁的事，都跟萧韫之说了一通。

等她说完，差不多都快小半个时辰了。

萧韫之也只是听，瞧着少眉飞色舞的模样，唇角的笑意，也没有压下去过。

萧韫之笑道：“我家阿莞本事大，生意开到了京城，照样红红火火。”

云莞得意道：“自然。”

萧韫之接着道：“皇孙贵胄也敢骂，不错。”

云莞：“……”

她哭丧着脸：“你就别打趣我了。”

“怕什么。”萧韫之懒洋洋道：“谁敢挡了我家小财迷的财路，阿兄替你出。”

云莞噗嗤一声笑出来：“京城可不是陵阳城呀，萧大公子。”

萧韫之嗤了一声，显然不以为意，拍了拍云莞的发顶：“我说过，有我在一，我家阿莞便无须对忍气吞声。”

云莞咬了咬唇，忍笑道：“哦。”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拿出那只玉佩，语气为难道：“大长公主对这只玉佩似乎特别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