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云莞这骂的功夫，实在让不敢招架。

这彪悍劲，满京城子，怕是无能出其右。

酒楼里吃饭的，多的是些平民百姓，但也不少富贵家，认识孔公子的不在少数，但却都无上前，反而在云莞这句话出来之后，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纷纷付了饭钱便离开。

却唯有一个中年男子，逆着出去的，走进了酒楼之中，见到被吊着，大嚷大叫，嘴里骂不断的孔公子，再看站在楼梯上的云莞，不禁扬了扬眉：“云姑娘。”

云莞瞧过去，正是今约见的京城富绅杜老爷。

杜老爷看了一眼这场面，“这不是孔大家的公子么，怎的这样吊在此处？”

云莞拍了拍手道：“孔公子年少莽撞，言语无状，我年纪大一些，教教他如何做，顺便清醒清醒，既然杜老爷来了，咱们不如去雅间说说话，也好让孔公子自己醒悟醒悟。”

孔公子怒道：“本公子为何不能说你爹，你爹讽刺科举，白白被取消了科考资格，那是你云家自作自受！”

云莞神色越发冰寒：“为何不能说，孔公子可以回去问问孔大。”

酒楼里的，还没有走完，云莞扫视了一圈，又对孔公子道：“承蒙府上的庇护，却偏偏要做些神共愤，自取其辱的事，孔公子，今你在这里与我说过的话，说我阿爹的不是，可得好好记着了，他云莞会一一向你讨回来！”

云莞话语冷漠，孔公子被吊着往上看的时候，只能看到她冷漠的眼神，让他不禁升起一畏惧之感

但是那感觉，也是一瞬而逝，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如何能忍受自己被一个同龄的子这般欺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更不知云莞此话背后的意，只大声嚷嚷道:“你放我下来，我爹是刑部侍郎，云莞，便是你有萧世子在背后撑腰，也不能这般对我！”

“你这恶毒的，毫无道！”

云莞并不将孔公子的愤怒看在眼里，目光里的冷漠，消散了不少，看向杜老爷：“杜老爷，请——”

杜老爷笑了笑，眸光在云莞和孔公子之间流转，而后抬步上楼。

他竟也这般跟着云莞与云怀诚去了雅间，并不理会被吊着的孔公子。

掌柜的一个两个大，偏偏这些都不是他惹得起的，只得吩咐去给云莞一行备膳，至于那孔公子，自是等云莞等进了雅间之后，才想办法放下来

云莞并不在意，与云怀诚在雅间和杜老爷一边说话，一边用膳，偶尔听到外面传来一两句谩骂的声音，没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消停了。

想来，那位孔公子已经离开，并没有犯蠢一般地跑上来楼，还想找她的麻烦。

一行三一边用膳，一边谈论生意上的事，一顿饭用完，生意的合作，便也板上钉钉了。

云莞举杯示意：“那便祝我们后合作愉快。”

杜老爷也举杯示意。

说完了正事之后，杜老爷好奇道：“孔公子到底是刑部侍郎之子，朝堂关系，背后牵连着一张大网，云姑娘今这般冲动，恐怕后，孔大不会善罢甘休啊。”

云莞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多谢杜老爷提醒，我今若是害怕，便不会出手教训孔公子，说他年少轻狂，但也不是三岁小儿，却这般肆无忌惮，实在让无法忍受，若只是说我两句，也不至于如此，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说我阿爹，他最没有资格。”

杜老爷抓住云莞话里的愤怒以及关键之处，含蓄问道：“云姑娘可是与孔家有私怨？”

云莞沉默，显然并不太想说这个。

杜老爷见识过大风大，见过各样的物，见到云莞这般神色，哪里还能不明白，又想着方才云莞说的孔公子最不配提及其父的话，心中暗想，莫非孔家当真与云家有所矛盾。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沉吟道：“老夫记得，孔大也是陵阳士，算起来，与云姑娘算是同乡了，有这一份谊在，或许，好说话一些，同乡到底不比别的，孔公子若是真的言语无状，想必孔大也不会私信袒护。”

云莞语气微淡：“孔大确实是陵阳士，我阿爹说，年轻的时候，两一起在陵阳城的学府求学，彼时便已经相识，后来还一同上京赶考，只是，怎么多年过去，孔大也不曾回乡过，时移世易，沧海桑田，过去的分，早已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呢，再者，有些事一码算一码，不是么？不论孔大坦不袒护孔公子，今的事，若是杜老爷碰上了，又岂会忍气吞声。”

杜老爷一想，无奈地摇了摇道：“按礼，确实该如此。”

话到这里，他也该告辞离开了，云莞和云怀诚将送到门，却并没有立刻离去，兄妹两返回了雅间。

云怀诚微微蹙眉道：“阿莞，你今这般对待孔公子，当真无碍么？”

云莞笑道：“岂会无事，孔言方不会善罢甘休的，从我进京的第一，恐怕他便想要将我撵出去了，不过，二哥，你放心，他不敢，他恨不得离我们家远远的，便是想要做什么，也只敢暗中行动。”

云怀诚讥笑了一声：“有孔言方这般在，才是朝廷蛀虫，当年若不是他，二叔岂会！岂会只是个小镇上的教书先生！”

说到这里，云怀诚重重地叹了一气：“阿莞，当年之事，毫无证据，我们若是想要为二叔正名，恐怕困难重重啊。”

云莞也有同感，却坚定道：“不论如何，不管有多少困难，我都一定要让孔言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门外，杜老爷子若有所思，听着兄妹两的对话就此打住，转向别处之后，才不动声色地离开。

他去而复返，原本是想与云莞兄妹说一句落下的话，不成想竟然听到了这样的秘闻。

他匆匆离开了酒楼，坐上马车离开之后，一直沉吟不语，直到车子到了街道拐角之处，才低声吩咐：“去曾大府上。”

杜老爷离开之后，云莞和云怀诚也离开了酒楼。

因着第二红颜坊在开业，两直接去新铺，路上却碰见了从宫里来的小黄门，手里拿着圣旨，往另一条街道而去。

云莞目光下意识跟随而去，那边的方向，有萧韫之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