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色变：“你直接说考验我敢不敢造反不就行了？”

武景湛笑道：“不，不是造反，请你放心，武氏永不会谋叛谋反，谁要是谋我大汉的反，我武氏第一个不放过他！”

王七麟问道：“那你们考验我是为了什么？”

武景湛没有回答，他看向小镇，冲着这一片萧瑟发呆。

过了一阵他突然说道：“我们武氏先祖见过螣蛇。”

“根据族谱记述，武氏的先祖是一名志在斩妖除魔的修士，逆乾之术就是他在斩杀一个大妖魔时候得到的。说来有些无耻，武氏一族正是靠这邪术起家的。”

王七麟不言不语，这是不出意外的事。

武景湛扭看向他说道：“可是我们从得到这秘术开始，便恪守一个准则，不夺为善者命途，只夺为恶者命途。”

王七麟笑而不语。

武景湛说道：“你不信吗？但起码我知道的确实如此。实际上我们武氏起初从妖魔手中得到的便是残本，就像你已经知道的消息，我们先祖以秘术将它记述在了族谱上。”

“这残本所载秘术极为凶恶，我们先祖担心有伤天和，所以才选择为恶者为目标，剥夺他们的命途、惩治他们的魂魄，将之作为惩恶扬善的一种手段。”

“后来到了前朝刚建起的时候，那时候中原大地狼烟滚滚、四处都是兵荒马，妖魔鬼怪横行，神兽妖兽频现。”

“其中就有一条螣蛇来到平阳府，我们一位先祖凑巧帮了它一个忙，螣蛇圣帮我们完善了逆乾之术，从此之后，这门道术不再是邪术，我们要得到一个的命途，不再需要去折磨那。”

王七麟道：“只要它还是用来剥夺一个的命途，那就是邪术。”

武景湛笑了笑，他摘下腰刀放下，又要了妖刀放在旁边，问道：“这里有两把刀，我的刀从来未曾杀过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血，你的刀却是斩过鬼杀过，那么我问你，这两把刀哪一把是正义的、哪一把是邪恶的？”

王七麟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可是世上有许多恶，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过，杀放火金腰带，修路铺桥无骨骸。恶无恶不作却有大富大贵的命途，善与为善却是不得善终的命途，世道如此，你觉得对吗？”

王七麟道：“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

听到这话，武景湛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上天的安排，便全是对的吗？”

“如果恶是黑、善是白，我们武氏认为是灰色的。没有纯粹的恶也没有完全的善，这个世界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

“所以我们武氏得到螣蛇的大机缘后逐步掌管了平阳府，并在府内实行法治，尽量以律法规劝百姓，使百姓善良一面能发扬光大，恶毒一面能按行自抑。”

王七麟点点道：“这点很好。”

武景湛诚恳的说道：“王大，外界盛传我们武氏蛮横霸道，但我们并非是这样一群，今我来找你便是希望你能对我们武氏有一个正确观感，而不是云亦云、三成虎。”

王七麟道：“我对武氏观感很好，起码我来到平阳府这么久，并没有查到你们武氏有什么作犯科的地方。”

武景湛笑道：“这样最好，那七爷留在这里继续晒太阳吧，我还要下去带领捕快们搜集寺庙。”

王七麟叫住他说道：“喂，武大，你们武氏上下为什么这么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个小小铁尉，从咱们相识开始，我感觉你们就对我高看了两眼，不但一直不为难我，反而处处与我方便。”

武景湛诧异的说道：“呃，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首先铁尉可不是小小的官职，这已经是一方高官了，你年纪轻轻就做到这等高官，我们武氏认识你后第一选择是好你而不是得罪你，难道这不是正常的选择吗？”

“其次我们并没有高看你，而是你确实很厉害，你在吉祥县连大案，到了平阳府不光了好几个案子，还抓出了恶官武威来并斩杀了二十八宿之轸水蚓，能做到这些事，我们武氏肯定要对你客客气气。”

“最后，王大你可能还没有清楚的认识到你自己的地位吧？你是听天监年青一代的俊杰，不光我们武氏，其他各方势力也都想要好于你！”

王七麟面沉如水，他挥挥手示意明白了，让武景湛先行离开。

等到屋顶没了，他咧开嘴笑了：“原来我他吗这么牛了啊？”

“老牛了。”徐大从屋檐下露出半张脸来说道。

王七麟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气死了，摘下一片瓦砸了上去：“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偷窥我啊？”

徐大叫道：“七爷你不识好心啊，我看武景湛来找你，怕他对你不利，所以才埋伏在这里随时准备给你支援。”

王七麟愣了愣，他发现徐大的话无可反驳，现在确实是自己理亏，于是他更生气了……

此后三四天，平阳府城之内海清河晏、一片祥和。

据说朝廷那边腥风血雨，消息已经传进朝廷了，武氏一方的势力与刘博所属的势力已经开始了锋。

武氏确实看得起王七麟，三四天里每天都派过来送吃送喝送礼品，十月下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洒落府城，整个平阳府七镇变成了七座雪城。

府城的雪来的比四周县城要晚一些，这是它今年的初雪。

平阳府有初雪大补的习俗，有钱家吃牛羊，普通家吃鸭，贫困家也会熬一锅猪骨汤或者蔬菜汤来给身子去去寒。

武氏府上多，他们每年这时候都要宰牛办一个家宴，然后今年就邀请了王七麟。

武景湛亲自上门来宴请他，王七麟婉拒了，他指了指对门挤挤眼说道：“绥绥娘子要熬汤煮古董羹，我们一家都要去吃饭，所以就不去参加你们的家宴了，还请武大恕罪。”

徐大凑上来热的说道：“七爷，咱现在关系都这么硬了，你啥还叫家武大？”

“不叫武大叫什么？”

“景爷，叫景爷多亲密，对不对？”

武景湛笑道：“这称呼倒确实亲密。”

他又说道：“七爷你还是来吧，我们武氏也知道绥绥娘子的美名，今天一早请她去我们府上做掌勺大师傅呢，这次的初雪家宴就是由她来全权掌控，所以她怕是没法给你们做古董羹了。”

王七麟愕然：“是吗？好吧。”

武景湛说道：“你将驿所的兄弟和你们家里一起带过来吧，我们武氏的宴客厅够大，越多越热闹。”

他看看左右后低声补充道：“这次宴会上还有点事呢，我们通过烂陀寺抓到了一批前朝余孽，七爷，跟你有关啊！”

王七麟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武景湛道：“我们抓到的前朝余孽是一队马，里面带的叫黄公子，他说他是你的！”

王七麟：“黄公子？是叫黄君子吗？”

“对。”

“沃哦，这货让你们给抓了？”

武景湛问道：“他真是你的？”

王七麟其实挺不想手这件事的，跟前朝余孽扯上关系没有好事。

可是黄君子这好像没做过什么坏事，反而在斩杀轸水蚓的时候立过大功，当时他那几声为民除害喊的还挺响亮的。

犹豫了一下，他说道：“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