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问道。

老王从县副局调到了区副局，虽然级别不变，但怎么看也是吃亏了。

不错！

老王满意的点了点，道：“去了那边负责刑侦一块，也是我的专长。老局长也快退了，你爹啊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他倒是很知足。

那可恭喜了！

李执由衷的说道。

虽然跟他的想象有些出，但结果似乎也不坏。

“王煜的事让你费心了，你小子还真厉害，居然把高洪波的儿给弄来当她的老师。高老师有一套，把王煜收拾的服服帖帖，成绩也进步了不少。你妈心里高兴，正想着什么时候请你吃顿饭，谢谢你。”

老王笑呵呵的说道。

说哪里话呢？

李执笑道：“这不是我该的吗？您放心，月月姐肯定会上心的。”

老王点了点。

他跟高月没什么，高月来他们家当辅导老师，完全是看着李执的面子。

虽然李执是自家儿子，但老王还真没帮到他什么。

做得懂的感恩。

二聊了一阵家常。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

“抓小偷啊，抓小偷。”

一个年轻怀里抱着包，飞快的向这边跑来。

老王嗖的一下，在李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爸！

李执愣了一下，急忙也推门追了上去。

这一愣神的功夫，老王已经跑出去三十来米了。

站住！

老王迎着年轻冲了上去。

他没有穿警服，也没有配枪。

年轻看到前面有拦着，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

老王穷追不舍。

爸，穷寇莫追啊！

李执担心老王的安危，一直追在后面。

不愧是侦察兵出身，老王的速度很快，死死追在那个年轻的后面。

年轻似乎路况不熟，居然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站住，警察！

老王怒吼了一声，奋力将年轻扑倒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臂。

年轻摔倒在地，一蹬腿，将老王反压在地上。

但老王依然死死的抱住了他，年轻一时挣脱不开，就摸出一把匕首，向身后的老王刺去。

老王毕竟年龄大了，追了这么一段路，体力已经不行了，看到匕首刺过来，本能的往边上闪了一下。

扑哧！

匕首刺中了老王的大腿。

鲜血瞬间染红了老王的衣衫。

快松手！

李执拼命的跑过来，一边招呼老王松手。

十米，他离二只有十米。

小偷已经急眼了，不松手的话真的会没命的。

可老王咬了咬牙，依然死死的抱住了小偷。

小偷面目狰狞，手气刀落，又是几刀。

这次捅的是老王的肚子。

老王痛得惨呼一声，嘴都流出血来了。

爸！

李执惨呼了一声，飞起一脚踢中了凶手的脑袋。

这一脚含恨而发，一下子就把凶手给踢昏了。

即便这样，老王还是没有放过他，依然死死的抱住了他。

李执掰开二，一颗心猛的一沉。

老王的大腿和肚子中了几刀，其中大腿一刀伤到了动脉，鲜血像泉水一般出来。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李执带着哭腔。

他脱下衣服，用力的伤，可惜没有什么用。

他又双手用力的掐住大腿伤的两端，但伤处太靠上了，李执的双手根本就压不住。

老王看到李执手忙脚的样子，忍不住乐了，咳嗽了几声：“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咳咳……对付个小毛孩子还会挂彩……他妈的，想当年我跟你爹在战场上杀了多少越南兵……”

爸！

李执眼泪止不住了，哽咽道：“您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他不敢松手，一旦松手，血流的更快。

老王就是个傻。

老王就是个傻。

他怎么这么傻？

怎能这么傻？

这地方又不归你管，你就是回来休假的，你拼什么命？你拼什么命？

李执心中歇斯底里的怒吼。

一个小偷，至于吗？

至于吗？

呵呵！

老王摸索着从袋里拿出烟，咬了一根在嘴里，右手拿起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没打着火。

李执心痛，眼泪直流。

最后终于打着火了，老王抽了一，接着又咳嗽了几声，嘴里出了血沫子。

他的肺也被刺中了。

“李执啊……我这次恐怕是真的……咳咳……不行了。你回家告诉你妈……让她别等我，找个好嫁了吧。这辈子我也没让她过什么好子，死了也不能连累她。”

老王咕哝道。

不！

李执大喊道：“你不会死，你绝不会死的。我给你找最好的医院，一定让你活下来。我有钱，我有钱……”

他都有些癔症了。

傻孩子！

老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十几年前……我跟你爸他们一起上战场。亲眼看到战友倒在血泊里…他们之中最小的也就跟你一般大。比起他们……我算好的了。多活了十几年，也够本了……”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救护车，救护车呢？他妈的，救护车呢？”

李执歇斯底里的吼叫，双手依然死死的卡在老王的大腿上。

他不敢松手。

可饶是如此，老王的血依然不停的流出。

老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体温也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无力。

李执全身趴在老王的肚子上，压住他其他的伤。

老王不能死！

老王绝对不能死！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一世多了老王和李正江，李执就没了遗憾，他已经准备好要享受生了。

老王怎么能死呢？

他一死，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了吗？

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绝不！

老王忽然道：“好好照顾你妹妹，不要让欺负她。”

“我照顾，我会照顾她，您别说话了行不行？”

李执哽咽道。

老王咧嘴笑了，接着又咳嗽了起来，大大的血沫子从嘴里涌出。

他哆哆嗦嗦的举起烟，想要抽一，可手举到半空，却颓然垂下了。

爸！

李执肝肠寸断，哭倒在老王的身上。

……

公元一九九九年二月八号，农历腊月二十三，邻区公安局副局长王毅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身中五刀，经抢救无效，壮烈牺牲，终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