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觉得我没证据会随便诬陷同学吗？走吧。”

杨真一愣：“去哪？”

“林澜家。”

※※※

月夜。

圆月如盘。

月光抚摸着大地，渗进城市林立的高楼与大厦之间，天地间的一切都在银辉之下，变得更加圣洁。

然而还有一个地方，即便月光也无法驱散其中的暗。

张氏公馆。

张家豪站在窗前已经很久了，久的仿佛都变成了一尊雕塑——事实上他整个也宛如雕塑一般完美。然而此刻无论谁见到他，都不会把这个窗前静立的少年，和新宫大附属里那个阳光帅哥的校联系在一起。

此刻的张家豪，仿佛全身都陷在影之中，连光线都不敢靠近，这使他看起来分外可怖。

“你来了？”张家豪忽然开。

身后的空气微现波折，一个黑影具现在他的身后。

“我来了。”黑影缓缓地开，声音冷得不带一丝一毫地感。

“看来你带来的不是好消息。”张家豪也不回，只顾看着窗外夜幕下的城市，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的东西在黏着他的视线。

黑影默然，就像从来不曾说过任何话一般。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得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悸动心的惊响。

“他的身边有一个修真者。那个很碍事，我发现她一直在暗中跟踪，好像已经注意到我了。”

黑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如死，毫无半点抑扬起伏。

和她的一样。

“舒家的舒小曼？”张家豪冷笑，“一个黄毛丫而已，修为低下，舒家本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物，虽然他们的修真功法有很多专门针对鬼族，但一个三流修真家族。身为堂堂鬼族的执事，你还会怕她？”

“前任执事。”黑影提醒道，这一次她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绪。

仇恨地绪。

“而且你别忘了，”黑影又道，“现在的我还没恢复。”

“那是你的问题。”张家豪冷冷地说，“我只关心一件事，什么时候可以除掉那个杨真。”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

“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她问道，“为什么你对一个普通这么感兴趣？你们修真者，不是向来不屑对普通下手吗？”

张家豪幽幽地叹了气：“那是以前。”

“以前？”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杨真的身份。”

“他的身份？”

“他是苏子晴的未婚夫。这桩婚姻还是苏南亲自订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苏南会给儿订个普通做丈夫，但是……”

张家豪缓缓转过身，目光冷电一般地打在黑影的脸上，一字一顿：

“杨真必须死。”

这话语气森冷语意惊悚，仿佛阎罗在做司的宣判。黑影静默了半天，才问：

“为什么？就因为苏子晴？想不到连你也相信什么金童玉，什么姻缘天定，不觉得可笑吗？”

张家豪抬，幽幽地看着对方。

“我喜欢苏子晴。”他轻声提醒。

“我知道，”黑影说，“但她未必喜欢你。”

“我是唯一留在她身边的。”张家豪又说。

黑影冷笑：“没想到张氏家族的继承，也就是个死小孩。”

张家豪没理她，半晌又道：“你是来跟我说教的？”

“不，”黑影说，“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笑。我虽然不了解苏子晴，但也看得出她的为，只有喜欢的她才会要，她不喜欢的，你就算跟她一千年一万年都没用。”

“你不懂的。”张家豪缓缓摇，声音低得有如呢喃，“我必须得娶她。”

黑暗中，影似乎怔了怔。

“必须……得娶？”她轻声重复，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更的东西？

张家豪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他的语气也陡然变得躁：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别忘了你的身份！”

“……”

“我就问你一句：杨真的事你办不办得了，办不了我就找别！至于后果如何，你知道。”

黑影没回答，空气里跳跃着火药的味道，并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势，但最终还是烟消云散。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好。”黑影终于开了，“但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也能做好。”

张家豪轻轻扯了扯嘴角，漾开一抹诡笑。

“放心。”他说，“我会助你重返鬼域。”

黑影不再多说，礼貌地一鞠躬，开始逐渐在黑暗中隐没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