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看着周海捧着鲸鲸喂，一只手习惯地摸着茂茂的后背。

周海忽然抬起脸来，笑道：“你看什么？看我长得帅？”

陆玫玫笑起来，“我笑你傻。到十月份的时候，鲸鲸就不用喂了。”

周海怔了怔，“那不是好事吗？”

“那这段时间就光你辛苦了啊。你上次在宠物医院还说到十月份要我辛苦照顾呢。”陆玫玫摸了摸周海的脸，一歪，靠在茂茂的肚子上。

茂茂舔了舔陆玫玫的发。

“这有什么辛苦的？当爸爸的不就这样。”周海马上回道，“我上班的时候还能摸下鱼。你不知道，我几个同事多眼馋鲸鲸啊，抢着rua猫。他们还觊觎茂茂肥美的身体呢。”

陆玫玫看了眼茂茂。

茂茂正好抬眼看向周海，像是冲他翻了个白眼。

陆玫玫笑容加。

“到我加班的时候，就换你带孩子了。”周海说道，“我现在可是提前说好了哦。”

“好。”

“我们这样，像不像是新手父母？”周海突然道。

陆玫玫笑出了声，“带小孩可辛苦多了吧？你看艾艾现在刚怀孕，高兴了一周，就叫苦不迭了。”

“嗯，也是呢。类幼崽比较麻烦。”周海说道。

两视线碰撞在一起。周海的耳朵有些发红。陆玫玫则是红了脸。不过两脸上的傻笑都没收起来。

直到茂茂叫了一声，周海和陆玫玫才回过神。

茂茂甩甩尾，从陆玫玫的脑袋下抽出身体，凑到周海面前，伸爪子拍了拍瓶。

两个类这才注意到鲸鲸已经喝完了。

“喝饱了。我们鲸鲸要不要便便啊？”周海用哄小孩的吻说着。

陆玫玫从他手里接过空瓶，去了厨房。

周海则用纸巾辅助，帮着鲸鲸排泄。

茂茂又趴了回去，碧绿的眼珠中倒映着周海和鲸鲸，视线移动，又看向了从厨房里出来的陆玫玫。

小屋内，气氛宁静温馨。

……

黑暗的电视房内，一片寂静。

晶电视上正在播放画面。电视前的茶几、沙发，布置得犹如廉价的样板房。

医生将双腿敲在茶几上，后背贴着沙发，双手张开，架在沙发背上，幽蓝色的眼睛直直望着电视画面。

画面中，关了灯的静谧房间，亮起了一双碧绿的眼睛。

透过薄窗帘的月光照进房间，让能看到茂茂在黑暗中舒展身体。它身边，一只更小的生物露出了几分廓。

茂茂低下，色的舌一闪而过，耐心温柔地舔了舔睡梦中的鲸鲸。

它迈步出了猫窝，步伐轻盈地走过客厅，巡视过厨房、厕所，扫视过玄关，最终进了卧室。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间些微的月光照亮门。

矫健的身体跃上了床，踩着柔软的床垫，来到了床。

镜一直跟在它身后，直到这时，才拉近了特写，也做了处理，让能看到一些廓。

茂茂低下，凝视着微微打鼾的周海，忽然伸出爪子，用垫警告似的拍了拍他的脸。

周海身体一抖，鼾声停止，下意识挠了挠脸，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茂茂又凝视了他一会儿，才踩着他的脸，来到了陆玫玫的枕边。

它蹲坐在陆玫玫的枕上，低下，碧绿的眼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它用鼻尖轻轻碰触了一下陆玫玫的额，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只接触了两秒，茂茂就抬起了。

镜拉远。

茂茂如一阵风，灵巧地从床上越过，落在地上。

镜落在了它的身后。

走到门后，茂茂脚步微顿，又扭看了眼床铺，像是看向了镜外的医生。

医生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十枚指甲也安静至极。

画面中的茂茂去了阳台。

“喵喵、喵……”鲸鲸突然醒了过来。

画面的一角，能看到鲸鲸在猫窝中扑腾着、扒拉着，没寻找到熟悉的温暖身体后，就四足并用地翻出了猫窝。

茂茂不为所动。

它背对着镜，在黑暗中展露自己优美的身体曲线。

那曲线突然起了变化：

尾炸开，长出了弯钩状的鸟喙；

背部炸开，长出了的手指；

脑袋炸开，长出了超过颅的獠牙。

茂茂的整个身体都膨胀开，顶天立地，长尾从阳台一路拖到客厅，超过面门的獠牙，继续生长着。

画面角落的鲸鲸停止了叫喊。

取而代之的是“滴答”、“滴答”的体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鸟喙和猫尾的结合处、手指和猫背的贴合处、那四颗獠牙的牙龈都溢出了鲜血。

碧绿的眼珠中，瞳孔树成一道线。从瞳孔中流淌出的不再是黑色的墨汁，而是红色的鲜血。

鲜血充斥了茂茂的眼睛。

它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那声音化作风，消散在空气中。

茂茂低下了，鲜红的舌细心地舔掉了地上的所有血迹。

它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鲸鲸。

鲸鲸忽然往前跨了一小步。

茂茂却是马上转过身。

仍旧保持着猫爪模样的爪子伸出，已经收不回垫中的锋利指甲小心翼翼地撩开了窗帘，扣在了窗户缝隙上。

咔——

窗户被缓慢打开。

茂茂如体般挤出了窗户。

镜随着茂茂离开了房间。

茂茂的利爪勾在外墙上，支撑住身体，又动作轻缓地将窗户重新关上。

镜中，窗帘缝隙间，只能看到在地上跌跌撞撞冲向阳台的鲸鲸。

“喵、喵喵……”猫的叫声变得轻微。

茂茂一个扭身，如游龙般在空中飞跃，长长的尾，划过夜空，身影融黑夜，只余下那两只碧绿的眼睛，在高楼顶上闪动。

医生收起脚，站起身，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了关闭键。

电视房陷了彻底的黑暗。

黑暗中出现了脚步声和一扇门。

医生拉开那扇门，门外一片光明，不是那间简陋的老诊室，也不是那间净的新诊室。

阳光直接洒落在林间。

医生一步跨出，不是跨过了门，而是跨出了一个巨大的树。他踏的也不是诊室，而是一片林子。

医生背后的那棵树高大无比，是纪录片里的猴面包树。也只有这样的树，才能开出一道像模像样的门。但这棵树却是和这林子格格不。

医生踩着落叶，来到了两步远的另一棵树前。

脚边树根虬结，长出了地面，弯曲缠绕，构成了一个树。树里塞着旧的猫窝。

医生在这棵树边坐了下来，望向前方。他静静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皱眉。十枚指甲发出了窃窃的声音。

医生重新起身，往林子外走，但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立在树木之间的荒诞的门。

医生推开这扇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