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陛下，明知那杨畏为佞小，反复无常，为何还任命他为工部尚书？莫非要天下效仿于他，做那颠三倒四，不仁不义的小？”

杨畏送外号‘杨三变’，屡次依附朝臣，转眼就出卖，在朝野声名狼藉。

苏颂眉皱起，看了眼裴枫，又看向范纯仁。

章惇剑眉跳动，眸中厉芒如电。

范纯仁面无表，肃手而立。

蔡京听着，两鬓白发动了动，心里飞快思索，忽然双眼微睁，刚要出列，身旁的许将却快了一步。

许将抬手向裴枫，道：“裴给事，杨尚书举告之，莫不都是佞小……我不是要问你是否要为谁翻案，请听许某说完。”

裴枫号称‘铁面直谏’，张要说出的话，被许将硬生生堵了回去，憋着一气，沉着脸，双眼圆睁的盯着许将，准备来一场龙争虎斗的舌之战。

赵煦微笑，顺手拿起茶杯。

其他则盯着许将，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裴枫是铁面谏官，舌之利自然非比寻常，一般辩不过他。

许将顿了下，继续道：“从刘挚到吕大防，这些在朝短的数年，长着数十年，裴给事就没有发现他们半点端倪？如果有，为何不见上书弹劾？杨尚书敢不顾前程举告，裴给事却是和光同尘。这高下立判间，裴给事的用心，着实令生疑。”

裴枫神色不变，越发俨然，冷声道：“裴某从不畏惧任何，更不会同流合污！只能说刘挚，吕大防等藏的比较，那杨畏与他们走的近，查知了一些，这能算是忠直之士？杨畏之所以告发他们，无非是明哲保身，怕被连累，这样的佞小，理当……”

“裴卿家，”

这时，赵煦突然话，打断裴枫道：“这里是御前，当着诸位朝臣的面，涉及当朝工部尚书，从二品的大员，说话不要那么虚，要讲究证据。比如……”

裴枫满腹慷慨之言，被赵煦突然打断，一气憋在胸内，脸角猛的抽了下。

对于赵煦这种明显拉偏架的行为，面无表的范纯仁抬看了眼，拧眉不语。

蔡京被许将抢了先，却也不甘后，当即出列，抬手道：“启奏陛下，上次紫宸殿后，臣依旨对杨尚书进行摸底，并未查有不法之处。”

赵煦眨了眨眼，微微歪的看向蔡京，眼神古怪。

那杨畏涉吕大防等案的证据，蔡攸送了一大箱子宫，这蔡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陈皮也讶异了，这个蔡京是给他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将来杨畏要是出什么事，今天他的话被翻出来，绝对会连累到他！

赵煦懒得管蔡京父子的关系，转向裴枫，道：“裴卿家，你也听到了。如果有刑部没掌握的证据，你拿出来，当着众位卿家的面，朕向你保证，绝不宽宥，罪加一等！”

裴枫到底是铁面谏官，转瞬镇定下来，沉声道：“陛下，臣本着忠直之公，一心为国……”

不等他说话，赵煦再次打断他，淡淡道：“你真的是一片公心吗？”

在场众骤然脸色齐变！

他们从赵煦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