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知府，沉吟片刻，道：“不得弄虚作假，一定要真实，如果时间不宽裕，朕可以再等。”

苏颂默默无声，他知道，官家对他们一直有所警惕，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看来，我真的该走了。’苏颂心里轻叹。

韩宗道站起来，抬手沉声道：“臣领旨。”

赵煦微微点，话题一转，道：“朕听说开封府各县大理寺的事了，有报上来说，一个大理寺被冲击，被打死了一个官吏？”

三天前，中牟县的县级大理寺开始审第一个案子，是一个‘土地纠纷’，这个案子经年复杂，县级大理寺艰难审理，刚刚宣判，就遭到了数十的冲击，尽管中牟县有所准备，还是没能控制住，不少被打伤，有一个更是被踩踏而死。

章惇神色额陡然严肃三分，站起来，道：“陛下，徒乖戾嚣张，冲击衙门，杀害朝廷命官，着实胆大妄为，不可姑息！臣认为须重惩，已严令中牟县严厉处置，作为标杆，震慑徒！”

‘徒’二字，就将这件事定了。

苏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

赵煦注意到了苏颂的表，神色肃然，道：“需要皇城司介吗？”

韩宗道，苏颂神色立变。

皇城司介，那就等同于谋反，想要小事化了都不可能。

好在，章惇也没有这么想，道：“陛下，中牟县有能力处置，其他各县也应当有能力处置类似事件。”

赵煦明白不了，章惇这是有意锤炼各县，同时悄悄在给他们放权。

“好。”赵煦道。

苏颂，韩宗道心里顿松，他们不希望事态扩大，最好就地解决，不要闹到朝廷。闹到朝廷，那就意味着天下皆知，再次掀起朝野波澜了。

赵煦与这些重臣说事的时候，皇城司接到陈皮传话，迅速调查，不多久就抓回了三个，关了皇城司大牢。

三个被绑在刑架上，皇城司的刑官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怒喝道：“说不说！说不说！”

被绑着的三个，他们满脸痛苦，叫苦不迭。

“真的不是我传的，我就是个开茶楼的，客来去，我真的不认识啊……”

“是啊，我就是在旁边听了，传了一嘴，其他的真不知道啊……”

“我也是，我是在路上听到的，就是与朋友说了几句，冤枉啊……”

三个矢否认，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蔡攸沉着脸，眼神里尽是杀意。

自从他老爹蔡京被他出卖后，他就越发小心翼翼，事事为赵煦考虑，不敢有一丝差错。

现在，大街上传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谣言，还是宫里传给他的，他如何能不心惊！

他前面的副指挥似乎能体会蔡攸此刻的惊怒，手里拿着血鞭，冷声道：“开茶楼的，做的都是熟客生意，你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你，在边上听，就敢传，这是死罪！呵呵，在路上听到的，你还真会听！给我打，往死里打！”

刑官当即挥动鞭子，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三不肯招，副指挥转向蔡攸，道：“指挥，这三是能查到的源了。”

蔡攸双眼血丝充斥，声音冷的道：“给他们用大刑，还有，将他们家里都抓来，一个个砍，我看他们能多铁心！”

那惨叫的三脸色大变，那‘路’急声道：“不要抓我家，我说我说……”

这个一开，那‘客栈’的抢先开，道：“是有给我一贯钱，让我传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

那‘客’道：“是一个道士！是一个道士！穿的很净，一看就不是普通！”

“我那是一个年轻，十分年轻，有点嚣张！”‘路’抢着说道：“我给我了两百文，我全拿出来，求你放过我家……”

副指挥神色冷屑的盯着三一阵，转向蔡攸道：“指挥，这三的话多半不真，那么点钱就敢传这样的谣言，明显不怕死，一提家居然全招了！”

蔡攸同样不信，神鹜，道：“用大刑，我要他们小时候尿过几次床，昨夜跟做了几下我都要知道！”

“是！”副指挥怒声应着，转过，对着三喝道：“给我用大刑！”

“我招了！我全招了！”

“冤枉，冤枉啊……”

“饶命饶命，我不想死啊……”

皇城司是魔鬼地狱，进来的鲜少有活着出去的。

这三，在皇城司所有眼里，也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蔡攸胸压抑难受，转身出去，刚拿起茶杯，忽然一个禁卫急匆匆跑过来，神慌张的道：“指挥，那些士子闹起来了，正在翰林院那边。”

蔡攸皱眉，道：“他们闹有开封府，刑部去管，关我们什么事。”

他刚要喝茶，忽然猛的转，道：“因为什么事？”

那禁卫连忙道：“有说，今年的考题是章惇相公所出，故意为难今科士子，是对‘前朝’的报复，还有说，今科只会录取一百多，所以……”

蔡攸懂了，左思右想，道：“带着，跟我去看看。”

这种事，蔡攸不想掺和，但蔡攸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不那么单纯。

蔡攸出了皇城司大门，赶赴翰林院。

此时此刻，翰林院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前一片狼藉，石，臭蛋，木，还有一些兵器，碎衣服。

“出来！”

“给我们出来说清楚！”

“出来！”

士子们本就被今年的试题弄的七上八下，还有一两千弃考，现在无处发泄的愤怒，终于有了宣泄之地。

翰林院的全称是翰林学士院，原本并无品级，是元丰改制后，一些得以受官，如翰林承旨。

但总体来说，并无多少实权。

现在，被士子们围堵在院内，加上他们知道今科试题确实出自章惇，也会大幅度减少录取数，因此百莫辩，被打了不少衙役后，只能选择关门，躲着不出。

“这可怎么办……”有个白发苍苍的老翰林跺脚。

外面聚集的士子越来越多，感觉随时都会冲进来。

其他翰林同样是一筹莫展，只能等外面的动静。

历来，士子的问题是最难处理，轻了重了都十分麻烦。

开封府反应最快，调集了一二百，结果被愤怒的士子堵住路，根本近不了翰林院。

刑部，御史台等差不多，一些苦婆心的开始劝说。

但愤怒的士子，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挥拳就打。

眼见聚集的越来越多，这些衙门没有上面的命令，哪敢硬来，全都躲避着。

这样一来，这些反而越发气盛，满开封城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李清臣，滚出来！”

“沈括，给我们说清楚，是不是刻意针对我们？为什么要降低录取数！”

“佞！昏官！”

“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们走街串巷，怒声喝骂，叫嚣不停。

此刻，一脸毅色，从容有度的毕渐，站在一处客栈前，看着这么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