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韩湛的手很冷。他赶紧将韩湛拉进屋，进了大厅，借着明亮的灯光，钟不悔才发现韩湛的眼睛是红的。

心里咯噔响了一下，钟不悔一边给韩湛倒热水，一边试探地开问道：“你这是跟宋丫吵架了？”钟不悔转个身，将水杯递到韩湛面前，“来，喝点热水。”

“谢谢钟叔。”

韩湛双手捧住茶杯，他在外公最坐的那张太师椅上坐下。韩湛只是沉默的喝茶，没有想要开说话的打算。

钟不悔陪他呆着，夜里实在是冷，钟不悔便将客厅壁炉里的火点燃了。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这时钟不悔听到楼上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他看了眼韩湛，提醒他：“应该是老爷子下来了。”

韩湛这才站了起来，换了个位置坐下。

韩翱宇披着厚实温暖的睡衣外套，穿着毛茸茸的拖鞋，扶着栏杆慢慢地下楼来。他站在太师椅后面，盯着韩湛左脸上的掌印，慢慢地眯起了那双毒辣的沧桑的眼睛。

韩翱宇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钟不悔忙将一杯热水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水喝了一，润了喉咙，这才瞅着韩湛。

望着韩湛左脸上红肿起来的掌印，韩翱宇能够想象出来在扇韩湛这一掌的时候，宋瓷有多愤怒。韩翱宇突然开感慨道：“都将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韩湛，你可尝受到了后悔的滋味？”

猝然听到这话，韩湛有些愕然。“外公，你怎么会知道...”

韩翱宇双腿叠着，背靠着太师椅，闭目说道：“第一次见到宋瓷，我就觉得宋瓷面熟，你钟叔说可能是因为宋丫长得有几分像你的母亲的缘故。回家后，我去看了木兰年轻时候的照片，觉得还是不对。”

“你们结婚那天，宋丫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我盯着她，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婚礼结束后，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了一个，也才明白，为什么宋丫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她，长得跟德华过的那个初恋，着实太像了！”

“我记得，那个，好像是叫江时雨...”回忆起江时雨来，韩翱宇的表有些复杂。“我最后一次看到江时雨，是在33年前。那个的聪明隐忍与睿智程度，我是生平少见，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刻。”

至于江时雨到底有多聪明有多隐忍，韩翱宇却没有详细告诉韩湛。

“韩湛，吃过苦受过伤，记忆会很刻，你不可能不知道江时雨这个。那么，我能察觉出宋丫与江时雨的相似之处，你必然也能。”

“我大胆猜测，之前一直保持着单身的你，突然决定跟宋丫结婚，一定是抱着不可告的秘密。我琢磨着，你可能是想要用宋丫去对付德华...”

在韩翱宇那双老辣锐利的双目之下，韩湛心中是震惊的。到底是外公啊，哪怕老了，也是一只老狐狸。韩湛惭愧的低下了，他像是一个透明，被韩翱宇从里到外看得透彻

见韩湛低着不吭声，韩翱宇冷哼了一声，问他：“我的分析，可对？”

韩湛声音轻若蚊吟：“外公，您都猜对了。”

“呵！韩湛啊韩湛，你可真是糊涂啊！”韩翱宇气得直接抬起他腿去去踩韩湛的脚。韩翱宇压着韩湛的皮鞋使劲地踩了踩，韩湛疼得微微蹙眉，没有把脚挪开。

钟不悔冷眼旁观地瞧着，也没有出声劝阻。这个时候，越劝韩翱宇的气越大。

韩翱宇出完气，这才将脚受回去。

他讽刺韩湛：“韩湛，你真是蠢！无论是宋丫还是江时雨，她们根本就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主动招惹你母亲的畜生！”

韩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感到痛苦，他说：“我知道江时雨是无辜的，可小时候的遭遇，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恨她。”不仅是他，他的弟弟妹妹也都地厌恶着江时雨。

若不是那个红颜祸水的江时雨，他们也就不用出生了，也就不会受那些罪了！

韩翱宇忆起刚将韩湛找回来时，韩湛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他的心便一阵难受。他都不敢想象，若当年没有把韩湛抢回来放在自己的身边抚养，若是任由他在德华的身边成长，他现在会是多么可怕的邪恶分子。

韩翱宇望着韩湛直摇，这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孩子，第一次让他失望了“韩湛，你以为你能对宋丫做到不动心，你以为你真能狠下心来用宋丫去对付德华。却没有料到，到来真正一栽进感这个坑里的，是你自己。”

“算计的，终将被报复。韩湛，你太糊涂了啊！”

算计的，终将被报复...

闻言，韩湛只是苦笑，脸上的表是少见的脆弱无助。“外公，你经验丰富，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韩湛不知道该去找谁求助，只能来找外公了。

外公气得直瞪眼，“什么叫我经验丰富？”

韩湛小声说：“你以前不是经常惹外婆生气，还总睡书房...”瞧见韩翱宇脸上怒气越来越，后面的话韩湛就不敢再说了。

韩翱宇真想把韩湛一脚踹出去。

生气归生气，但外孙的终身大事不能就这么吹了。韩翱宇告诉韩湛：“过几天，你带宋丫来半山别墅过年，在这里住几天。”

韩湛问：“她要是不来了？”

韩翱宇没好气地白了韩湛一眼，“那就被她一脚踹了恢复单身算了，都单身十年了，再单身个几十年又有什么区别？”

韩湛：“...”

他一定要把宋瓷哄到外公家里来过年。

-

第二天一早，宋瓷提着垃圾袋打算下楼去倒垃圾。一打开门，一道黑影就跟着门一起跌了进来。

宋瓷吓了一跳，她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韩湛。

韩湛扶着门框站了起来，看清宋瓷和她手里的垃圾袋，他伸手就要去拿宋瓷手里的垃圾袋。“去倒垃圾么，我来吧。”

两的手碰在一起，宋瓷惊觉韩湛的手冷如寒冰。

昨晚室外温度零下二度...

“韩湛，你昨晚一直都守在门？”宋瓷心复杂。

韩湛从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清鼻涕，才点说：“我怕你会找我，怕走远了你找不到，就不敢走远了。”但宋瓷昨晚根本就没有开过这扇门。

宋瓷下意识说：“我以为你去酒店了...”对上韩湛那委屈的表，宋瓷就来气，说话就有些不择言。“韩湛你脑子被门夹了吧，感冒了怎么办？怎么，还想使用苦计，想看我心疼你？”

韩湛盯着怒火滔天的宋瓷，不气不恼还有些开心。

韩湛小声地问宋瓷：“宋瓷，你在心疼我吗？”

宋瓷被气笑，“我心疼你个鬼!你待在门，就一直待门吧！”宋瓷将门一关，把韩湛和垃圾都留在门外面。

韩湛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下楼去丢垃圾。

他冻得都有些麻木了，行走时，一双脚拖着沉重的身子，总觉得下一秒就能栽倒在地上。丢完垃圾，韩湛回到电梯，靠着电梯墙，又擦了擦鼻涕。

叮——

韩湛慢吞吞走出电梯。

他家的门一直没有换，还是带锁的那种。昨晚出来的时候韩湛就没有拿钥匙，他走到门前，抬手正要敲门，才发现门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