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盼望跳下桌子，一步一步走向前：“否认魔鬼的存在，就是否认信理，就是异端。何况，就算这个仪式不会造成什么实质的后果，你竟然觉得做这些亵渎天主的行为，只是……念一些单词？”

“天主知道我的心，你无权论断我！”何神父大声宣布道。

“我同意。”郁盼望点点：“何神父，念一遍天主经吧。”

“什么？”

“念一遍天主经，试试看。”郁盼望鼓励道。

何神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念了起来：“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旨……旨……”

何神父抠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嘴里没有东西时，想要连续做吞咽的动作，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喉咙被某种虚空之物堵住，无法发出声响。

“看到吗？你已经没有祈祷的能力了。”郁盼望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何神父：“你还不明白吗？天主已经遗弃你了。”

“愿……你的旨意……奉行……奉行在间……”何神父又剧烈咳嗽起来，终于放弃了。

“你刚刚的行为，已经让你成为一个不可救赎者，你成了一个和魔鬼签订契约的……”郁盼望痛心疾首地说：“你还说你不相信有魔鬼？那你现在相信了吗？你相信魔鬼了吗……？”

“我……”何神父痛苦地捂住了。

“你是个不信者。”郁盼望宣布了她的裁决：“你不仅不配做神父，甚至不配做一名教友。”

杜鹏飞不悦地皱起了眉：“郁家小妹，就少说两句吧。”

“你闭嘴，你这个银的。”

杜鹏飞眼儿一瞪，真的不言语了。

“而你，何为，你这个为了30块银币而卖主的犹达斯！”

陈警官拉起何神父，冲着他的肚子用力来了一拳。

何神父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够了！”一直沉默寡言的范熙忽然大喊了一声，走过来推开了陈警官。

“嗯？”郁盼望眯着眼睛看着范熙。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神职员，他还是个老。”

范熙望向他心的孩，感觉在看一个陌生的。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范熙又指着陈警官说道：“如果说他是一个罪犯，现在也还没有证据。就算他真的是罪犯，也不可以刑讯供，这里这么多看着你呢！”

陈警官把自己的制服一脱，丢在一旁：“那我现在不穿这身衣服。

“我要他代他的谋，放咱们大伙出去。

“你看看，现在电力中断，通讯中断，出不去，跟被困在透水的矿井底下有什么区别？

“所有的出，包括窗户都被封死了，连通风都被堵死了。

“你怎么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连空气都不够用了？

“现在你们这些学生仔，啊？一个个看起来跟文明似的，我可告诉你，了解文明不等于了解。

“被困井下海上这种况，这么多，没有补给，时间长了，他妈的就不是了。

“到时候，可就不是吃我几拳这么便宜了。

“你个毛小子跟我讲王法，我告诉你，今天在这，老子就是王法！”陈警官说到激动处，从腰间抽出电警棍，指着范熙的鼻子，淡蓝色的电弧噼啪作响。

范熙一惊。

郁盼望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这儿没你的事，待着就好了。”

“盼望，”范熙走上前去，望着她：“你刚才的样子吓到我了，你冷静一点，好吗？咱们俩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你一直在告诉我，天主是，宗教的神就是，你忘了吗？他只是一个老，怎么说也是为……为主效力半辈子的。不要搞得好像开裁判所一样……”

郁盼望摇了摇，拉住范熙的手：“哥哥，教理讨论可以等我们逃出去了再说，但有一件事，怪我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

“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和我的立场保持一致。”郁盼望露出一个笑容，轻抚了一下范熙的脸颊：“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最后看中老许吗？因为他从来不会反对我妈的立场。”

范熙的脸胀成猪肝色。

“我妈妈也一直希望为我找一个这样的。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甚至有时候善良过了，我不怪你。”郁盼望说：“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以再犯这种错误了哦，知道了吗？”

众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郁盼望虽然没说任何重话，也一直保持着微笑。

但明眼都看得出，她对范熙的态度是什么。

老毒物忽然觉得自己不羡慕范熙了。

小蓉还不错！嗯！是的！

老毒物拉过何思蓉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后者却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切”了一声，又翻了翻白眼，把手抽了出来。

此时，陈警官又开始殴打起何神父来。

范熙咬了咬牙，松开郁盼望牵他的手，转身去将陈警官扑倒在地。

虽然范熙的吨位够重，身形够大，肌够结实，陈警官手里却是有家伙的。

一阵火花电流，范熙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喂，动我的？你不要太过分了！”郁盼望叫了起来。

“自己养的狗不拴好了，跑出来咬，我这还是轻的。”

陈警官把电警棍收回腰间，冲着何神父的肚子又是一拳。

“陈警官，适可而止了吧。”

杜鹏飞站了出来，伸手拦住陈警官。

郁盼望没再理会这边发生的事，只是蹲下身子，温柔地亲手把范熙扶到椅子上休息。

“你们一个两个都想当好是吧？好啊。”

陈警官没有再去抽警棍，一把甩开了杜鹏飞。

“那我也当好吧，当好多轻松啊，坐着不动就可以了。

“你们这些就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等断水断粮的时候，我再看你们的嘴脸。”

杜鹏飞没吭声，小心地将何神父扶了起来，抽出几片纸巾，给何神父擦着脸。

何神父慢慢转动着，看着在场的每一个。

陈警官气哼哼地，一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胸，扭过去，好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小男孩刚从楼上下来，此时正两眼懵。

那骨瘦如柴的男生与他圆脸的朋友正在窃窃私语。

何神父知道，其实他俩都是比较支持陈警官的做法的，只是看着怒气冲冲的杜鹏飞和范熙，也不想冒反对。

郁盼望那个强壮的男友虽然反对陈警官殴打自己，但也并不信任他，此时正是满眼警惕之色。

郁盼望则站在刚刚丢了面子的他边上，好像正在轻声细语地哄他，看都不朝何神父看一眼。

何神父有些心寒。

郁盼望和杜鹏飞这两个小鬼，都是何神父看着长大的。

神父不能结婚，没有子，一直把他俩当成自己的子看待。

虽然何神父相当偏左，郁家极为偏右，杜鹏飞长大以后也游离于教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