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觉得燕四爷是善哉。

她隐忍着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俞佳一看了一眼乔箐。

又看了一眼毫不妥协的程凯之，终究选择了沉默。

飞机起飞。

程凯之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对着乔箐一字一顿道，“我会把乔治带回来。绝对会。”

乔箐没有回答。

程凯之也没想过要得到乔箐的回复。

他转身，下了飞机。

飞机启动。

在机场的专用机道上滑行。

乔箐依旧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眼眶红润，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绪。

她就这么看着窗外，看着飞机外的南城。

她不是不信任程凯之，程凯之答应她的事，还没有食言过。

但乔治。

她就这么丢下了乔治。

她曾告诉过乔治，这辈子除了乔治主动离开她，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然而此刻。

她没有做到。

她眼眶红透。

她其实知道，乔治不会埋怨她。

做什么，他都不会埋怨她。

却就是因为这样，她内心难受的绪才会越来越大！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模糊不清的那一刻。

乔箐突然感觉到飞机停了下来。

不是要起飞的动作，而是真的停了下来。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一刻就听到俞佳一说，“下去吧。”

乔箐转，不相信的看着她。

不相信的看着俞佳一用枪，指着机长的，迫使他停了下来！

“不是放心不下乔治吗？”俞家一扬眉。

“师父。”乔箐叫着她。

那一刻声音其实有些哽咽。

“站在程凯之的立场上，他不想你回去，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你留在南予国，就会惹上很多麻烦。他确实是在保护你。不想你因为乔治，选择了去燕四爷的身边。”俞佳一似乎在给程凯之解释。

其实，她都知道。

程凯之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只是理智和感，总会有些偏差。

“你和程凯之手下的那些职业杀手不同的地方就是，你比他们多了很多感，讲真，我很羡慕你。”俞佳一说，“我见过太多像我一样，如机器一般的杀手，我并不觉得我们是快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连七六欲都没有了，还算是吗？”

俞家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乔箐看着她。

看着她说，“所以，偶尔任妄为的做一些感上的事，我支持你。”

乔箐依旧怔怔的看着她。

一向。

程凯之身边的，都只听程凯之的。

“重要的是，程凯之其实并不适合，和燕四爷正面相对。他这么频繁到南予国本来就是不太被允许的，更何况他现在还和南予国连沈家都会忌惮的燕家发生冲突，我不只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为你考虑，也是为了他。”

“你喜欢程凯之吧。”乔箐突然问。

俞佳一笑了一下。

喜欢对他们这种职业杀手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一个词语。

“我效忠他。”俞佳一直言。

乔箐也不再多说。

因为，没太多时间费。

既然，她能走。

她就一定会走。

“师父，谢谢你。”乔箐离开。

俞佳一笑了一下。

她觉得乔箐，不应该和他们一样，成为了一个没有血的。

但她其实很清楚，她这样做，代价很大。

她放下手枪。

就这么在飞机上等待。

她知道，程凯之肯定会看到飞机起飞才会离开。

此刻看到飞机停了下来，就会知道发生了事。

果不其然。

不到十分钟。

程凯之重新回到了飞机上。

他左右环视。

“你放走了乔箐。”程凯之问俞佳一。

“嗯。”俞佳一点。

程凯之脸色难看到底。

“乔治是乔箐的儿子，于于理……”

“啪！”一个掌，直接甩在了俞佳一的脸上。

俞佳一抿唇。

脸可以瞬间被打肿。

但疼痛对他们这样的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

所以不会有任何感觉。

她就这么接受着，程凯之发的愤怒。

“于于理，那不是你该说的话！”程凯之教训。

“是。”俞佳一恭敬。

程凯之拿起手机，拨打。

乔箐此刻已经跑离了机场，坐进了机场巡逻车里面。

她看着来电，咬牙接通。

“乔箐，回来！”那边传来程凯之，愤怒的声音。

“我带着乔治一起回来！”

“我让你回来！”

“我说过，我带着乔治一起回来！”乔箐的脾气也很大。

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乔箐可以在程凯之面前，这么为所欲为。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回去？”

“是。”乔箐斩钉截铁。

在乔治的事上，不需要犹豫。

而她刚刚的妥协，刚刚对程凯之的妥协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

一旦可以反抗。

她不会受任何威胁。

“好。”程凯之冷冰的话语，冷冷的说道，“以后，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

程凯之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那一刻。

他直接吩咐着机长，“起飞。”

机长一怔。

俞佳一也这么看着程凯之。

终究。

谁都不敢多说。

在程凯之盛怒下，没敢嘴。

飞机再度滑行。

然后。

起飞离开。

乔箐眼眸微动，她就这么看着远处的那辆飞机在她眼前，离开。

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绪。

她知道她让程凯之失望了。

但她，不后悔。

而且她想得很明白。

一旦把乔治从燕四爷身边救出来，她就带着乔治一起离开。

一起离开南城，按照程凯之的吩咐，再也不踏南城一步。

这么想着。

乔箐心里的内疚，稍微缓和了些。

此刻巡逻车也已经回到了机场大厅。

乔箐下车，毫不犹豫，迅速离开机场。

……

竹沁园。

乔治坐在大厅沙发上，不哭不闹不笑不说话。

大概是被这么摆了一道，心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