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毕竟是一方大将，也是张鲁手下的号武臣，带兵智商还是有一点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知道骑兵走大路可以夜路追击，而步兵翻山抄近路必须有视野，眼下天色已晚，不能盲目一涌而出。

但他也不会费任何一点时间，所以立刻传令，让所有明四更要出发的步兵，现在全部抓紧休息、提前睡觉，以便到时候可以神饱满赶路。

与此同时，张卫趁着步兵主力出击前的最后几个小时，谨慎复盘了下近周边的军——尤其是这汉使从何而来，肯定是要弄清楚的，否则他出兵了都会睡不着觉。

张鲁军的斥候、哨探、细作，全速运作起来，或把这几发现的蛛丝马迹汇总上报，或以半夜时间为限，立刻北上往来路搜索，即使来不及找到汉军，至少也抓一些百姓回来拷问。

张鲁半夜没睡好，后半夜三更过半，才有几个负责细作的小校把他喊醒，汇报了最新的况：

“禀将军，根据抓回的百姓拷问，北面河池一带，近确有兵马调度，我们全力刺探，也只知是半个月前皇甫嵩在陈仓击了韩遂，那偷越的汉使应该是之前就被滞留在陈仓以北，或屯郿县，或屯美阳，闻皇甫嵩凉州贼后，才从陈仓翻越秦岭。”

“河池有兵马？多少？谁的旗号？冲我们来的么？”张卫紧张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小校不确定地说：“似乎数不多，或者说，最初挺多，后来又走了不少。汉军行迹甚秘，有些猎户、药农出身的百姓都被扣留了，极个别走脱的，我们问了之后，都说是汉军要去下辨，迂回绕击天水。至于汉军将领旗号，是左将军皇甫嵩的。”

张卫想了想：既然是皇甫嵩的旗号，而且河池一开始兵多，后来又消失了一部分，那极有可能真是从陈仓城溃围出来后临时追杀搜索的部队。

从秦岭之间绕行去天水，虽然有故意套远路的嫌疑，但也是能解释的。说不定是韩遂在陇山渭水河谷中堵得太死，皇甫嵩无法绕到敌后出奇兵前后夹击呢。

这种军事行动也确实需要保密，因为万一被韩遂提前知道了，西凉军从冀县分兵南下、在祁山道当道扎营，把皇甫嵩的偏师堵在山谷里，那就出不来了。

把这些因果想了一遍，张卫心中一块石落了地，他沉吟自语道：“久闻皇甫家时代为将，不问朝政，只知军事，跟大鸿胪、大宗正也没什么。想来他跟也不至于为那些抚慰四方的汉使大动戈重兵护卫，既如此，我军可放心全力追击汉使！”

大鸿胪执掌跟蛮夷胡族的外事务，大宗正掌彻查宗室。皇甫嵩太有名了，他跟九卿各部的，也是周边军阀早就掌握的重要报。

张卫对皇甫嵩太了解了，以至于现在反而灯下黑产生了误判。

又过了一个更次之后，张卫放心地亲自率领五千步卒作为中军，开拔启程去追李素。

同时，他还跟留守阳平关的副将杨昂约定了传讯方式：如果汉使身边的亲卫战斗力太过锐，一时拿不下，那他随时在高处燃起烽烟，杨昂可以再酌添兵助战。

……

相比之下，李素的部队倒是不着急，他知道自己与张卫军已经拉开足够距离。

所以前一天晚上打着火把、沿着西汉水东岸南下又走了五十里左右，看看时间差不多晚上戌时末刻（九点），他就下令找了一处道旁相对险峻的地方扎营休息，好好睡一觉养足神。同时也不忘分批分出哨兵警戒。

另外因为是轻装赶路，他们没带帐篷，只是用一些额外的驮马运了毡被保暖。

农历二月中旬夜里还有些寒冷，又没时间构筑坚固营寨。李素就吩咐士兵砍了好几十棵大树，把主丢在山谷主道上设置路障，把树杈拿来生起篝火取暖。

一千兵美美睡了大半夜，到黎明五更天的时候，最后一批到值夜哨戒的周泰，跑来把李素和赵云典韦喊醒，一边还让士兵全部熄灭篝火余烬以免露行踪。

周泰递了一块浸了冰凉山泉水的麻布给李素擦脸，一边询问命令：“中郎，北山坳那边听到大批马蹄声响，看不分明，怕是有数百到数千骑队追赶，应该是张卫的追兵了，离咱折只有几里地了，眼下如何是好？是躲是战时跑？”

李素用湿麻布狠狠擦了擦脸，冻得一激灵，也清醒了些，他用力晃了晃脑袋：

“子龙，有把握一时击退敌军么？竟不知敌军多少……但我估计，根据战前打探军，如果全是骑兵，不会超过三千骑才对，汉中之地产马不多，张鲁军的战马都是北地越秦岭山谷贩售而来。”

赵云锐意允诺：“中郎放心，兵法云‘百里而趋利者可撅上将军’，算算时辰，张卫昨傍晚得报，派骑兵通宵奔驰至此，赶夜路百余里，已然是困马乏，我军睡了一夜，以逸待劳，只要稍微清醒一下，埋伏击数倍之敌根本不在话下！”

李素点点，暗忖果然刚起床的时候还是赵云的智商比较在线。

他这种文弱书生，低血压魔王，没吃早饭脑子都动不出来。

他自己想着吃早饭，就不禁郢书燕说地问了出来：“士卒仓促喊醒，可有时间用些粮恢复体力？”

赵云笑道：“哪还有时间吃饭，杀退敌军再吃不迟，敌军赶路肯定也没吃饭呢，咱不吃亏。”

李素揉揉脸：“好歹让士兵们喝水缓一缓。”

“这是自然。”

赵云说完就去安排士卒上马、列队、布阵、埋伏，有条不紊。大约几分钟后，山谷中的张卫军骑兵队就追到了。

……

杨任和亲弟弟杨昂，是张卫手下的两员最得力副将，也是汉中军少有的骁勇之士。

昨晚军议时，张卫自己决定带领中军追击，让杨任带骑兵先行缠住李素、杨昂留守阳平关。

所以，杨任就风风火火打着火把策马行军了一个通宵，中间只是稍微休息了两次，每次不过一两刻钟，让士兵喝点水吃点东西，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杨任此颇为自大，他也知道这样急吼吼行军是有问题的。

但因为听说汉使的护卫不过几百，而他有两千六百骑，所以哪怕困马乏也不要紧，堆都把敌堆死了！

就在这时，前军终于传来了一点提神的消息：“将军，前面谷道被大树垒断了，需要搬开才能继续追赶。”

杨任微微一紧张：莫非是使团还敢埋伏自己？还是因为知道有可能被追，仅仅想坏道路迟滞追兵争取时间？

“全军戒备，分出些手搬开树木！”杨任谨慎地下令。

幸好，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谜底就被揭开了。

木堆背后，乃至两侧的山坡上，数百名丹阳兵或弓或弩，纷纷起身开始放箭，一时间数百根箭矢叉攒，把堵在木堆前的杨任亲兵得仰马翻。

杨任大急，但心中仍抱有希望：“木不多！不要慌！速速冲开此处！”

李素昨晚也没花多少时间，毕竟也不知道敌会不会来，否则准备工作不就费了么。

以至于杨任觉得稍微多些尸体垫脚、木料堆被推平，就可以跃马冲过去了，无非是爬坡的时候要损失一些速度和冲击力，另外还得躲避障碍耽误点时间、让部队稍稍脱节，这些似乎都不是大事。

在绝对的战力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