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南门前，似乎有进宫了，不是大将军么？”

李素一惊：“你眼神这么好？这不是你我管的，快假装没看见，我们走自己的。”

不愧是百步穿杨的骑名将，视力就是逆天。而何进这个神速的进攻速度，显然意味着张让在知道李素不出兵权后，就已经立刻矫诏宣何进宫了——他根本就没等一个出去再招一个进来！

好算计啊！就是为了防止先出去的跟后进来的串供！现在这样，李素根本无法提醒何进“千万别进宫，这里危险”（李素当然也没想提醒何进，但张让以为他会，不得不防）

李素恰到好处控制节奏，确认自己不会撞见何进之后，才快步奔往皇宫正南门。

偏偏抵达正南门之前，中间还有一两道内门，守卫非常复杂，李素冲到第一扇门前时，拿出何太后召见的懿旨手谕，说自己受召完毕，太后吩咐他尽快出宫，以免有损宫闱清誉。

第一道内门的守兵没有十常侍高层，不知今夜谋，看了召见懿旨也就放行。

李素就靠这么大胆，诈开两道内门，一直到了南大门内侧。

门外似乎有马嘈杂，李素愈发多了生的希望，他知道那些是曹和袁绍带来的保护何进的亲兵，但是被拦在了宫门。

可也正是因为袁绍带兵在外，这扇门的守将比里面内门的严格不少，李素再次拿出宣召懿旨和召见完毕的信物给对方，想骗开城门，对方始终推脱：

“中郎请赎罪！我得张常侍之命，今晚不得特使前来宣布可以开门之前，此门一律不得再开！还请中郎到旁边歇息等候！说不定张常侍的特使很快就会来解除门禁的。”

李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又不敢直接动武，他也不知道门的袁绍军如今有没有等到不耐烦、有没有冲进来救何进的准备。如果动手早了，打开了城门袁绍他们也不攻，到时候岂不是成了李素的妄自杀害宫廷卫士、当出鸟了？

有些事儿，你必须得等大家都呐喊杀宦官攻宫，你才能跟着。否则大伙儿说不定会很乐意看到超节奏一拍的先行者被打为反贼——宫廷斗争就是这么残酷。

另一方面，李素也不知道嘉德殿那边张让办完事儿没有，要是还没办完，自己提前太多杀开城门，又救了何进，那后续发展就完全崩了无法预测。

“那好，我等等。”李素强行表语气都镇定下来，丝毫不露绽，让守门官放松对他的警惕，足足等了十几分钟。

然后，他才趁着那个守门官走到门缝边、把注意力集中在往外观察袁绍等动向时，李素才压低声音吩咐赵云：“子龙，你耳音比我好，听着点儿，如果内宫有大队马杀来，或者是门外士卒高喊‘请大将军上车/回府’之类的言语，你就看准时机斩杀那个守门将。

至于借，你可以一边杀一边大喝：我等奉大长秋赵常侍之命，以宫闱清誉为重。此勾结悖逆，欲图夜锁少年俊美男子留于宫墙之内，败坏太后名声。我们是为太后与先帝美誉才斩之以肃宫纪。”

这个借其实也是不太说得通的，但搪塞个一天半天没问题。只要等其他也都跟着攻打宦官了，也就没计较李素稍微领先半招。

赵云点，表示没问题。

两又坐了十几分钟，守门将看他们闭目养神很坦然，愈发不注意他们。而宫门外袁绍的兵终于开始呐喊：“请大将军回府！”

声一高过一，守门兵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面，丝毫没有防备身后，那门将还分出几个手去通报催促：“你们速速把此处况报告给张常侍，问他究竟如何处置！”

“喏！”几个守门亲兵领命而去，门的手又少了几个。

早已蓄势待发了二十分钟的赵云，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直接大喝一声，一边数落罪行一边挥剑砍去，直接斩落了那个守门将的首级。

随后他一气呵成抢过未倒尸体手中的长槊，挑开两名守门兵，并且趁着那守门将的首级还未落地，就用槊枝凌空接住、顺势一抛掷向李素。

李素下意识用手一挡，发现自己双手接住了一个，吓得差点儿直接扔掉。

幸好赵云的厉喝点醒了他：“还不快戴上他的盔！”

原来，李素和赵云宫，铠甲穿在里面，自然不能戴盔。赵云这是早就算好了一出手就斩个首级送给李素，让他自己扒死盔戴上，躲避万一出现的流矢。

李素这下也顾不得血腥和恶心了，苟怂之力让他发出一力气，直接硬扯下死盔罩在自己上，死者出来的颈血本就了一盔，戴上后看着倒像是李素满满脸鲜血淋漓。

他戴个盔的工夫，赵云已经挑死数名过来阻止开门的宦官，眼看着背后张让那伙拿着何进首级过来宣召的援兵已经在望，赵云独力双手打开巨大的宫门，让李素第一个钻出去。

赵云还帮他喊话：“外面的不要放箭！我们也是被十常侍谋害的！”

外面本来就没打算立刻动武呢，赵云这一嗓子倒是谨慎到多余了，但李素觉得挺受用，他终于躲到了袁绍带来的大将军亲兵群中。

张让的赶到这儿，发现宫门被开了，瞬间傻了眼。

“大……大将军谋反，已……已伏诛，余者不问。哎呦，说了余者不问了怎么直接就放箭？”

传令的宦官队立刻被箭得抱鼠窜往回跑，曹和袁绍都已醒悟过来，带兵往里冲杀。

原本需要吴匡和袁术放火焚烧攻打上一整天的皇宫正南门，因为机缘巧合被赵云从内部打开了，结果一分钟就攻了。

——

四更！

注：只看演义很容易产生“袁术、吴匡起兵攻打宦官后，宦官立刻崩溃”的印象。

但按照三国志，在何进被杀后，其部将反攻皇宫足足攻了三天，张让才不支逃走。

所以这个过程还是挺曲折的，里面有好几个需要奇谋和勇武的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