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凯、李恢看李素说得这么言之凿凿，一时也不阻止，只是表示他们会派斥候或者说探险队，将来先造好第一批小船后，顺流而下去探探路，摸清更南方的地理。

看了众的反应后，李素对于自己决策的把握反而更大了：说白了，这就是捅一层窗户纸的启发，就因为大家对于“这里是怒江上游还是下游”有误判，才导致了其他对于通航难度有高估，只有李素知道这里已经是下游，他才胆子大。

这不正好证明前没完成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判断问题。就好比哥伦布之前一百多年的海船技术，其实已经能到达美洲，只是没有野心家有这个勇气往大西洋处送死，不是船不行。

可惜李素本没时间在这儿滞留太久，这种长期建设也不可能让他一直督导。所以只是在不韦县滞留了半个多月，把将来要重点从身毒国寻找的诸如“长绒棉”之类的物种，列了个清单给吕凯和李家之后，李素就决定告辞了。

当然临走时分，他也不忘让新任太守李既等为代表，联名上一个盛赞征西将军在永昌实施的选官、财税等新政制度的奏章，并且罗列了一些这种新政试点的好处、成绩。李素拿了之后，将来自然有用——

对于南中“改土归流”第一阶段的“地方推举候选官员名单、州牧选定最终官员”的事制度，只要稍微改良一下，就可以达到从汉朝察举制向隋唐“贡举制”雏形转变的过渡。

而“让南蛮可以用服兵役和修造船厂等徭役替代纳税”，也可以作为变汉朝目前税赋制度向“租庸调互相替代”的过渡。

李素在南中实打实了大半年，取得真实成绩的优异制度，总比直接凭空拿出来一个要分润世家大族事和财权利益的改革，阻力要小一些。

毕竟这是夹枪带指桑骂槐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多了一道温水煮青蛙瓦解反抗意志的修饰。李素这种老哔，做事向来是一环扣一环的。

临走之前，李素代的最后一句话，是给关羽的：“云长，南征迁延，害你要在这儿住过整个夏秋了。不过，我最后想了想，到时候，你今秋对越嶲的讨伐，还是提前到七月末吧。

我会说服主公，七月初时就让翼德在北线沫水假装渡河攻势，提前半个月把高颐的主力吸引到北线沫水沿岸。等高颐主力尽出时，你从背后偷他老巢邛都，定然一战可获全胜。之所以提前，也是为了瓦解他的戒心——

都会防着秋凉库时敌军的进攻，如果是翼德进攻越嶲，七月过大渡河，确实要八月秋收才能到越嶲腹地。但你不一样，从南线七月渡过泸水，七月就能抵达邛都。高颐就是想脑袋，也不会想到有会顶着军粮不足的劣势，在秋粮下来之前一个月，奔袭三百里的。”

（注：关羽的路线，就相当于从攀枝花北上沿泸水偷袭凉山彝州。）

关羽抱拳满答应：“放心吧，我不会记错时间的。高颐也定然想不到，咱提前了三四个月、相隔数千里，就能提前约好先后动手的时间差。这半年，我和高顺就当在南中也一样能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