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南郑驿馆的周瑜，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料事如神：

刘备没有第一时间见他，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派来跟他谈，肯定是因为刘备的伤比较严重，所以他和太史慈、华佗同时抵达，要以先召见华佗看病为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但是，仅仅在驿馆里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周瑜就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武断了。

汉中王对自己居然这么礼遇？莫非是觉得事关重大，所以要好好招待、沐浴斋戒然后才谈？不然，怎么会拿出这么好吃的菜招待来使？总不可能这儿驿馆的待遇平时就那么好吧？

其实周瑜吃的也没啥，无非是火锅、烧烤，还有些油炸的菜，就是胡椒、花椒之类的香辛料下得比较重，把这个时代难以避免的食腥膻味儿都彻底盖住了，搁后世都算是垃圾食品。

什么胡椒冷吃兔、先油炸后勾芡的狮子、先用胡椒腌渍然后再烤的牛、先用孜然腌渍然后再烤的羊排。

至于火锅，因为不方便牛羊腌制味去腥，所以周瑜吃到的火锅不是家畜的，全部是涮鱼片，看上去很清爽。但是汤底用了汽锅蒸出来的汤，鱼也是汉朝时才刚刚传西南长江流域的黑鱼，为了防止周瑜吃不惯，也备用了更常见的鱼。

黑鱼原产也是印度地区，但汉朝时已经传了长江流域上游，也不知道最初是怎么传的，估计是沿着青藏高原或者横断山区的水网，被早期好事的西南夷先民从一条江里搬到另一条江里的吧。（黑鱼离开水还可以存活几天，科学家认为这是它被古在不同河流之间无意迁徙的重要原因）

“这鱼是《神农本经》里传说的乌鳢吧，鱼皮那么黑，刘备身边那些达官贵的生活真是奢侈啊。这涮鱼的汤为何如此鲜美清澈？居然不见半点杂质，也完全不是靠香料来掩盖异味的，简直难以想象。亏我在江淮生活了十几年，居然论吃鱼都不如西川之地，惭愧。”

周瑜吃完一组汽锅汤涮的黑鱼片后，简直感慨到怀疑生，而他压根儿不知道，这种蒸汤的汽锅，其实是李素这个月才刚刚发明的。

历史上汽锅这道菜色和汽锅这种餐具，大约是明清两朝才在云南渐渐发展出来。虽然是砂锅，但是蒸馏效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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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传统烟囱火锅差不多的造型，只是烟囱矮了点，加个密封稍好的盖子，把锅子底下从炭火改成滚汤，就能把汤蒸汽源源不断蒸到内锅形成汤，与直接把浸在汤里炖的烹饪方式相比，这样的汤更为清澈，没有泡沫。

而李素发明汽锅的本意，还不是蒸，只是蒸酒，少量弄点高度酒，给华佗做外科手术时少量使用的。

不过因为效率太低、代价太高，费严重，李素并不打算量产，也不可能量产高度酒。太费粮食了，在灾荒遍地的汉末，这种技术扩散开来只会导致穷更重的苦难。

所以这个发明他打算掩藏起来，只给己方高官名将做手术的时候有限使用（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本将来万一需要手术或者清创可以用，谁让李素惜生命呢），为了掩盖这个真实目的，他才说这蒸锅是为了吃汽锅。

当时还被张飞、鲁肃等鄙视了：伯雅这厮，为了吃鲜美清澈的汤，又大动戈了。不知道这种锅靠蒸汽蒸出一锅汤，比直接炖煮要多耗费四五倍的木柴或者木炭呢！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炭贵啊！

……

周瑜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享受了两天，第三天一早，终于接到了通知，让他去汉中王府谈正事儿，有接见。

周瑜连忙收拾好形象，整理了一下要说的台词，谨慎地去了。

接见他的正是李素。

周瑜毕竟官职地位，他之前只有一个居巢县长是朝廷实打实册封的，目前还有一个临时差使，扬州牧主簿，是孙坚孙策跟他聊了这个计划后，派他出使之前临时加的官。

所以周瑜的地位比右将军低太多了，能得到右将军亲自接见，已经是非常荣幸。他也少不了要行一些重礼、说点崇拜的话。

没营养的客套话和外礼节还是得说的，李素也问了他这几天玩得舒不舒服，周瑜当然要表示“饮食起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说完这些后，李素表示：“孙虏之意，我主已知。不过长沙之地，既然久无治理，正当听由刘荆州自表太守，私相授受非臣之礼。

依我之见，孙虏去年既已受袁术所表虏将军、豫州刺史之衔，长沙太守之职已当封还朝廷才是，至今还窃据不去，本就不当。故而此事我们也很难合作啊。”

李素说的话，都是严格遵照朝廷法度的。

“卖太守”这种事儿，周瑜也知道不能直说，他只是在跟孙坚关起门来讨论时，才会用那种目无朝廷的措辞。

理论上，孙坚的长沙太守应该已经没了，之所以迟迟霸着不放，也是仗着“我们是讨董诸侯，所以董卓控制的朝廷的新命一概不受，凡是剥夺讨董诸侯官位的任命都是对讨董大业的坏”的大义名分，打了个一年多的时间差。

而随着王允反正、王允又被李傕郭汜所杀，孙坚再占着位置不走，让长沙那点残余守军关起城门自守，合法也越来越低。

刘表要是肯进攻，其实完全可以把没有大将防守的长沙拿下来的。但刘表也不敢贸然坏外关系怕引来连锁反应，加上旁边还有赵云在宜都和武陵看着呢，形势复杂。

周瑜听完，也不否认，他知道李素这是在压价呢，所以只是顺势切中要害又不失恭维地解释：“右将军之言甚是，然今汉中王若只是要申明朝廷法度，但差遣一六百石属吏打发瑜便是了，何劳右将军亲自纡尊降贵说这些？”

言外之意就是：刘备派你来，就是看准了值得易，而且正是因为易的肮脏，所以他才只让最心腹的谋士直接谈，不想丑事被手下的低层文官知道。

“，这都能拍马？还拍得挺别致。”李素心中暗忖，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虚伪假清高了。

行，既然不能直接用清高撇清，那就改为用清高压一下价吧。

李素改道：“公瑾不要误会，我不是矫，是觉得孙虏此番易，不太有可能付成功，我怀疑他的付能力。刘表会随时有借另表长沙太守的，他这个职务，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就什么都不值了。

李傕郭汜虽然挟持天子，可他们目前的合法，看起来还是比董卓政时期要高一些。李傕郭汜如今还仅为扬武将军杨烈将军，士孙瑞、马磾等王允时期的重臣依然留用，还升官了。

月前，李傕刚让太傅马磾、太仆赵歧持节抚慰关东，袁绍、曹接受马磾之节，天下唯有汉中王拒受其节。刘表如若也上表受马磾之节、兵另表长沙太守，这也不算是背盟吧？长安如果以三公集议的名义批复同意，汉中王想接手孙虏的出让，也是不妥的。”

李素这番话，不了解李傕初期外与政治权术环境的看官，可能会稍微有点懵。

这里稍微解释一下：李傕郭汜的合法，在刚杀王允后的最初，是跟董卓差不多虐的，天下都觉得这是董卓余孽，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李傕这非常狡猾——或者说是他背后的贾诩非常狡猾，当时贾诩教了李傕一招外拉仇恨的计谋，那就是自己只称扬武将军，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