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何普带领军队从碎叶城撤出的时候，全军士气虽然已经比较低，但还在可以挽回的范围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昭武九姓国虽然已被大食国或明或暗控制了几十年，但从未断绝这几国与大唐的通，许多大唐商去昭武九姓国做生意，他麾下的士卒就有去过。

因此虽然这几国也是异国他乡，但到底还算熟悉，勉强能够说服自己去这几国也不是坏事，可以安顿下来。

但在大食军被从昭武九姓国打出去以后，况发生变化。与昭武九姓国相比，呼罗珊对大唐子民是完全陌生之地，就算商也很少有来过，全军将士更是一都未曾踏上过这片土地，真真正正的异国他乡。将士们的想法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许多都想返回家乡。

可他们都是戴罪之身，不仅李珙等安西的上层物恨他们，安西的百姓也恨他们，偷偷跑回去一定会被邻居检举揭发，被官府处以重刑，甚至处死。

所以他们想要回去，必须戴罪立功。从全军撤离康居城开始，就陆续有哈迪军将士偷偷杀死大食兵，或者杀死逃回呼罗珊的大食百姓，或者杀死长相类似大食的昭武九姓国，提着藏起来，待唐军杀过来后从藏匿之地出来请罪。

何普很快发现这种举动，立刻严加管束。何普的亲信虽不占全军多数，可号令统一、组织严密，反对他的却四分五裂，形不成合力，被他镇压下去。在这过程中，全军逃到木鹿城。

逃到木鹿城后，起初许多将士很沮丧：就连偷偷杀死大食兵逃走的机会都没了；但很快，他们发现另一个立功的好机会：献城。

木鹿是呼罗珊的中心，若木鹿丢失整个呼罗珊都将易手；同时这座城经大食国历代呼罗珊总督反复修整，非常坚固，若想夺下十分不易，也必定会损失惨重。若他们能够协助大唐天兵夺取城池，就立下一个大功，过去的罪过多半可以一笔勾销，重新回到家乡。

至于大唐天兵到底会不会进攻呼罗珊，这个问题他们在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以他们目前的形，除了寄希望于李珙出兵，还能如何？

这种想法一经提出，迅速在全军蔓延开来，大多数将士，包括相当一部分何普的亲信都赞同。当何普知道的时候，全军上下已经没有不知晓了。

何普得知后的第一反应是严厉镇压：如此想法，已经等同于造反；但在得知已经蔓延到全军，而且全军上下大多数都支持的时候，他却将已经写好的命令又撕掉了。

虽然因为哈迪军的重要越来越低，他在其他将领面前的地位也越来越低，可毕竟开会时还有把椅子；若将麾下想要造反的将士都贬为隶或处死，哈迪军还能剩下几？到那时，他除了能得到并波悉林上的赞赏，还能得到甚？恐怕就连开会时的椅子都会消失吧。

所以他绝对不能处罚将士，甚至要千方百计隐瞒这一形，不被旁得知。

但他也不能放任将士们造反。对安西官府来说，哈迪军一般将士虽有过错，但属于能够挽回的之列，若立下功劳可以戴罪立功；而他何普是号叛贼，安西官府甚至对他发出追杀令，他即使戴罪立功，最宽容的处置也是被被赐自缢，妻儿免罪。所以他无法重归安西，也就不会打着戴罪立功的主意。

即不能处置，又不能与将士们一起造反，何普只能将整座军营封闭起来，不许将士离开；也不敢让并波悉林进。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拖延，但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将军，返回军营前，最好从市面上采买些。”何普正想着，一名护卫说道：“既然总督说补发克扣的粮食，多半今就会发回来，将军不如举行宴饮，犒赏将士。

其实为啥会有那么多想造反？除了想回到家乡，也因为到了木鹿城后处境太差，粮食不够吃，而当初在碎叶镇和昭武九姓国的时候粮食可都是够吃的。许多都担心大食要把全军都贬做仆，这才愿意造反。

晚上将军犒赏将士，再告诉大家前三个月粮食不够吃不是总督故意少拨，而是经手的官员克扣，将士们的担心消散，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想造反了。”

“将军，张大哥说的是，采买一些，再买几百斤酒回去，一定可以平复将士怒气。”另一名侍卫也说道。

“老张，小赵，你们说的有道理，可咱们哪里还有钱？”何普却苦笑着说道：“犒赏将士，全军一千多，最少得手一斤吧，酒最少得手半斤吧？

本来就被克扣将近一半军饷，咱们还要雇掏粪，时不时从市场买些粮食安抚将士，随军的将士家一个铜币的军饷、一斗粮食都没有，也都要靠军饷补贴。三个月下来，根本剩不下多少钱。虽还有一些，但哪里足够买一千斤、五百斤酒？”

“唉，天方教义竟然禁食猪，害得城中都找不到卖猪的地方，只有牛羊，价格太贵。”老张叹道。

酒不论，因为天方教禁食猪，不信天方教的因为有牛羊等替代品也不会冒着违反禁令的危险吃，所以猪渐渐绝迹。

“没有，有酒也行。”小赵说道：“将士们大多喜好吃酒，有酒再加上敞开吃的饭，足够安抚将士。”

“也只能如此了。”何普想了想，说道。总比啥都没有强。

“老张，你带着三个去买酒，多买些，至少要买八百斤，你称量好，别被本地商贩骗了。”他吩咐道。

“将军放心，我的手一拎就知道有多重，看一眼车轱辘印就知道吃重，不会差了。”老张拍着胸脯说道。

“你赶快去买吧，记得在天黑前回去。”何普点点。老张又行了一礼，带着三个离开。

“将军，属下知道城中哪里有卖猪。”老张等走出几步，何普正要带着其余继续返回军营，忽然又听一名护卫说道。

“你知道哪里有卖猪？”何普回看向说话的。

“是。属下前次与张大哥一块出来采买粮食，商向车上装的时候在市场里逛了几步，进一处较为偏僻之地，发现了卖猪的贩子。”

“真的？”

“真的！”这侍卫答应一句，又强调道：“将军，因城中一直生活着祆教徒、明教徒，本地官府从未下令禁止贩卖猪，只是大多数为了避免麻烦不卖不买；但总有吃不起牛羊，只能吃猪，也因此一直有卖。”

‘小唐是我的亲信，我几次借故惩处营中打算造反最迫切的士卒，他都坚决听从我的命令，应当不会赞同造反。’何普在心里想着，对他说道：“既然你知道哪里有猪卖，带着几个去买就是了。”

“也不需多带。那商贩也怕从他这里买的遇到麻烦后不再来，所以若是采买的量大，负责送货上门，不需要咱们几个。除属下，再有两去便可。”小唐说道。

“那你就与你身后两一起去吧。”听到他没有说只自己娶采买，何普疑心尽去，吩咐道。

“是。”小唐答应一声，带着两拨转马向市场赶去。

“将军，将军。”何普则继续带返回去。但这次他又没走几步，忽然一骑马出现在眼前，对他喊道。

“李四，你不是留在营中，怎出营来找我？莫非，军营中发生不可言之事？”看清叫他的的长相，何普一怔，随即想到最坏的形。

‘难道功亏一篑？’

“将军，并非如此。”李四立刻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