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错了。是他错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错再错，这种认知让少年心一落千丈，声线更低沉，“让你打我消气。”

他的眸子是最最暗的纯黑色，却有着另类的清澈单纯，微光浮动透出殷切。

不要生气。

消气好不好。

让你打几下都可以。

小伽萤摇。

少年眼神黯淡下去，垂下的视线忽然注意到孩的小手。

那只被他握着的小手，一改平白白的，皮肤表层透着不正常的红。

他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倏然握住孩的手放到眼前检查。

小伽萤以为他又想打自己，立即挣扎。

这点挣扎对少年而言没有任何效果，却让他本就一落千丈的心浇了一盆冰水。望着孩明显比之前红肿的左手，少年已经明白造成这样的原因。

——是他抓着小萤打自己的那一下害的。

本来垂丧气像一只蔫了的猛兽，忽的气势涨，冷戾覆盖眼眸，脸上什么表都没有的少年，却给一种择而噬的压迫力。

他轻柔的松开孩的手，目光侧到一边，不敢和孩对视，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出去一下。”

从地上站起来，少年走前偏了偏，本能想去看看孩又强制自己忍住，然后也不回的往外走。

才一步，少年就停下来。

他低。

看见一只拉住他袖子的小手。

他没动。

直到那只小手用力扯了扯。

视线慢慢顺着那只小手往上看。

孩明亮耀眼的琥珀色眼睛直直盯着他。

“不要走。”

少年目光微动。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孩却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紧抿的嘴唇薄成一条刀锋似的直线，眉宇间流露的冷戾锐气，就算再俊美绝伦的脸被这气势覆盖，也足以将吓退。

可是孩没有害怕。

她抓着少年的袖子，抓得紧紧的。

她不知道小哥哥怎么了。

她看见的是小哥哥很难受。

她看见小哥哥走的时候握紧的拳在抖。

她看见小哥哥好像快哭了。

虽然小哥哥没有流眼泪，可是比流眼泪还难过的样子。

她的小哥哥和别不一样，她的小哥哥疼了不会喊疼，累了不懂喊累，现在难过了也不会流泪眼。

小伽萤昂望着她的小哥哥，心里酸酸的好难受，她有点想哭，又忍住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因为小哥哥笨笨的，一看到她哭就很紧张。要是现在被他看到自己哭，小哥哥一定会更难受。

她想，原来这就是难受也不流眼泪的原因吗？

为了不被发现，小伽萤向前抱住少年的腰，埋到他的怀里。

被孩抱个满怀的少年，愣住。

柔软的孩嗓音闷闷从怀里传来。

“我不生哥哥的气。”

坠黑暗沼泽，闷疼不已的心脏，鼓动的一声仿佛要撞出胸膛。

有什么渗血的温暖，流淌到全身每一处，将身心都温暖起来。

少年紧握的手掌忽的松开，又慢慢，轻而又轻的指尖虚握，似无形中握住什么又害怕稍微重点的力道就会触伤对方。

周身戾的气息消融。

他低望着孩。

散落的黑发长长的遮住了眉眼，藏住那柔软得似要滴出水来的眸色。

……

“我不生哥哥的气。”

沙发上。

忆起曾经的少轻笑。

抱住伽蓝的肩膀。

手指撩起伽蓝额前的黑发，顺着向后抚摸了两下。

视线和伽蓝的目光对上。

她哄道：“休息吧。”

伽蓝细长的睫毛扇动了下，然后闭上眼睛靠进妹妹的怀里。

那双抱着伽萤腰身的手，不经意的收紧了一分，手掌用力着又克制不那么用力。

听着怀里某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伽萤无奈两的姿势，最终还是叹了一气，无聊的轻轻拨动伽蓝颈项处垂落的发尾。

“这回没有直接打，也算是有进步了。”低到近乎无声的呢喃自伽萤嘴里溺出。

她没看到本该睡着的男，埋藏在怀里的面庞，黑暗中睫毛再次颤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