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炮轻轻触地，艾瑞克斯早已哭成了泪。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是他的泪水被太空服吸走，作为宝贵的水资源回收储存，他的哭声也被锁在盔中，因此这一幕没有任何见证。外只能看到他紧紧攥着拳，最多再能发现他的拳中有一根长长的金色猴毛，那猴毛还随着肩膀的颤抖而微微摇晃着。

过了一会儿，艾瑞克斯从矿炮上滑下来，踩在天土贫瘠的大地上。脚下的黄色土块一踩就碎，变成黄沙一样的尘随风飘走。掀起盔，充满血丝的眼睛看到的尽是枯、死树、嶙峋的岩石与裂的大地，通红的鼻尖嗅到的全都是毫无水汽的热风。他左右看看，朝着一块半高的岩石走了过去。他想把猴毛放在上面并捡起一块石压住，突然想到猴子不喜欢被石压在下面，于是就把手里的石用力扔了出去。

于是，他拿出算力棍，用力到石顶端，然后控制它变形，在另一端变化出类似王座的三只尖爪。用尖爪固定住猴毛，将它举到空中，然后跪下来，向着空中的猴毛用力磕了三个响。

艾瑞克斯将猴毛放在太空服贴身的袋里，仔仔细细保护起来，然后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师父，咱们出发。”

茫茫戈壁，该去往何处？艾瑞克斯左右看看，几百米的不远处有一座突兀的石山。灰色与黄色错的山崖上到处都是抓手，并不费力就能爬上去。

当手臂的影扫过时，一只小蜥蜴从石缝隙中窜出，慌慌张张向下一个藏身处转移。艾瑞克斯快速一伸手，三根指将蜥蜴抓了过来，放在眼前观察。“和印象里的蜥蜴没有区别，没有怪异的牙齿、眼睛或者爪子，肚子软软的，没有硬壳——也不会火。”

这些发现是好事，说明本地生物的基因构成受到息壤球的多重影响，更接近记忆中的地球，这说明本地的生物更有可能被安全地食用。艾瑞克斯看着蜥蜴，蜥蜴也用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还伸出细长湿凉的舌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走吧。我还不饿。”艾瑞克斯将蜥蜴放回岩壁上，看着它飞快逃离。他摇摇，双手双脚用力，稳稳爬上了岩石山。

从这个相对高处远眺，几个方向的景色都差不多。黄色的沙石戈壁上没有任何高大植物，最多还有一些枯死亡的树。唯一能够幸存下来的植物大多躲在岩石的面，特别是突出成屋檐的怪石下面，还可以看到绿色的灌木，甚至还能有几株低矮的小树。

“这里的太阳是生命的敌，”艾瑞克斯看到了几条河流，翻滚的花中似乎生机勃勃，但是没有遮挡的河岸边依旧寸不生。他仔细观察，在倒塌的河边悬崖下方影中，看到了受到河水滋养而生长的植被，这说明水和土都没问题。“现在还感觉不出来，但必须优先考虑遮阳的问题，然后沿着河流，补充水和食物。”

远方的地平线完全没有弯曲的迹象，天土的规模远超普通星球，又是完全平整的一大块，所以望向地平线会给错误的距离感。在地球上“远远看到一座山”，那还是可以慢慢走到的。而在这里，远方的一座高山，很可能在几十万公里外，是穷其一生也走不到的真正远方。

方向的辨认还算简单。虽然没有磁力信号，但可以根据恒星的轨迹来进行判断。天土被数颗不同亮度和颜色的恒星环绕飞行，通过它们的位置关系就能定位自己在天土的坐标位置。

根据冥冥的地图，山河社稷号分裂成六块，其中最重要的两块就是艾瑞克斯的目标，而它们之中相对最近的一块应该在四千两百八十万公里之外。如果有光速飞船，这不过是两三分钟的路程，可要靠着双腿的话，艾瑞克斯一辈子就代了。

“不可能走过去。”艾瑞克斯吸一气，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他还是要发挥自己在工程方面的特长，制造出适合的通工具代步，这样才有可能到达目的地。目前他手边的矿炮缺少产生能量的功能，因此在引擎方面还要另想办法。

站在高处，艾瑞克斯打开通讯中枢功能扫描周围的信号。天土虽然贫瘠，但这里确实有“天”生活，他们是拥有科技的。但凡科技，就一定会有通讯信号，用通讯中枢就可以定位。艾瑞克斯都想好了，就算偷不到，拆天的东西来补充自己的零件，徒手打造一艘星舰出来，他也一定可以飞到目的地！

空气中无形的信号与风一同摇曳，艾瑞克斯找到了一个断断续续但还算清晰的信号，确定了大致方向，正好与他要去的河流有叉。信号使用的编码形式是全新的，有可能不是天，但说不定这将是更好的选择。“这便是我的第一个目标，”艾瑞克斯记住了这个方向，然后从岩石山上爬下来，回到矿炮旁边。

“谢谢你送我安全下来，”艾瑞克斯在矿炮上拍了拍，然后道：“很抱歉，我必须继续拆解你。我不能带着你的全部走完这一程，但我必会带着你的一部分完成。”

矿炮本体有一吨多重，钛合金的外壳兼顾了轻巧和强度，里面有许多零件是复合进化的独门绝技，没有一整个制造体系支撑是根本造不出来的。艾瑞克斯首先要保留自己当前最需要的部分，还有酌带上有特殊作用而自己不能制造的部分。

但首先还是要把它拖到避开太阳直的地方，周围的戈壁环境时刻提醒艾瑞克斯顶的风险，只是他还不知道到底会是热量还是辐造成了地面的惨况。可惜近处没有现成的地方，拖动一吨多重的金属疙瘩前进一公里倒是有一处带着屋檐的岩壁——这太消耗体力了。

“没有现成的，那就自己动手。”艾瑞克斯用算力棍撬开矿炮的钛合金盖板，找了块有尖锐棱角的部分。他拿着这块走到之前的突兀岩石山下，将它当做铲子，在比自己脑袋稍高一点的地方开始挖掘：他要掏个出来。

这很像是那种山崖上的“佛龛”。在山壁上半凹进去，形成一个可以挡风避雨遮阳的单。害怕阳光的是生命，艾瑞克斯先保护好自己，躲在这个下面拆解矿炮就好了。既然蜥蜴在山石的缝隙中可以活，他相信自己也可以——别忘了他还有复合进化的太空服。

岩石山并不怎么坚固，只要找准小块岩石的缝隙撬下来，沙石就簌簌而下，很容易就挖出一大片空来。好在这座山体积不算小，一个单不足以影响其稳固，不然还得考虑塌方和滑坡的风险。艾瑞克斯适可而止，有了个团身之后能够完全躲进去的后就停手了。

虽然不多，但石山的内部有水，沿着艾瑞克斯新挖出来的缝隙慢慢渗出。水量很小，还没等聚集成滴就被燥的空气抢走了。不过这是个好消息，说明这里还会下雨，雨水能存积到山体的岩石内部。或者就是有泉，位于岩石山的内部，只可惜没有工程级的支撑设备，艾瑞克斯不敢挖掘。

“如果有台反物质发动机掉下来，我就能用矿炮把山挖穿了。”艾瑞克斯用力将矿炮拖到刚刚建成的工作室旁边。“如果掉下一艘星舰多好？只要不是流马号，什么样的星舰都行，我立刻就能上太空。”

他一边拆掉矿炮，一边嘀咕着“如果有……就可以……”的游戏，直到他念叨道：“如果有师父，我……我不要这些都好……”

沉默出现在山中，泪水没有。艾瑞克斯已经哭过，那是为纪念和留恋，但如果再哭则是软弱。于是算力棍敲打的声音并没有一刻停止，矿炮俯首称臣。

“嘶……嘎！”外面响起了某种生物的鸣叫，然后就感觉气氛变了。那是一种生物本能的感觉，就像知道大雨将至或者风临近一样。艾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