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黑暗的地下河中随波逐流，起起伏伏的旅程看不到尽。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艾瑞克斯的太空服确保他能够浮在水面上，同时他用元粒体将铛铛的肩膀附近的衣服变成气囊，用绳子将两个绑在一起。原本这根绳子是用来回到溶顶的，现在用来确保昏迷的铛铛不被水流带走，但至少能让艾瑞克斯放松身体，在漂浮时进行思考。

“失误了。”冰凉的水帮助艾瑞克斯理清思路，他根据之前的异象逐渐拼凑出发生了什么。“地面的星舰残骸非常不安全，而且还有杀手恒星推波助澜，我应该更加小心谨慎，留出远比平时更多的安全距离才对。如果能多走二十公里，我就不会失去小筋斗云了。”

回忆之前，他看到整个地面被吸上天空，在杀手恒星的照耀下变成浮空的陨石。可怕的引力炸弹不断向内吸一切物质，如同不断压紧的弹簧，到达极限后就会崩溃，压缩的力量在一瞬间发出来，几乎可以毁掉一切。那种发并非高速化学燃烧引发的炸，而是引力层面上的聚变，在各个方向上存在巨大差异。很有可能会让的脑袋以五倍音速飞出，而身子只有四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物体会四分五裂，变成无法还原的碎片，艾瑞克斯认为小筋斗云面对的就是那种结局，核聚变反应堆更结实一些，所以形成的碎片数量肯定会小一些，但也不会留下全尸。引力炸弹可能将星舰坟场中所有的危险品集中到一起，然后一并引，那早就超出了太空服的护盾的承受能力。他身上穿的只是太空飞行的常服，又不是复合进化的战斗装甲，他就不该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战场环境中。

幸亏有一条奔腾的河流，幸亏它不断地下，带着艾瑞克斯躲开了炸范围。同样，幸亏他们在炸发生之前就进溶，刚好避开了最危险的范围，错开了最危险的时间。承载着艾瑞克斯和铛铛的河水曾一度减速、减量，说明它的上游肯定受到了引力炸弹的波及。但在几条支流汇之后，河水流速重新正常起来。

河流汇聚越多就越可能是流。艾瑞克斯最害怕河水越来越少直到断流，或者消失在某个不见底的坑中。河水越宽广，在地下生活的生物就越可能聚集到河流两旁，或许真能见到铛铛所说的部落。虽然失去了费劲心力保留下来的小筋斗云和核聚变发动机，但最重要的东西并没有消失，那就是技术和希望。

“嗯……”铛铛发出呻吟，眼球在眼皮下移动，眉心微皱，似乎在努力醒过来。艾瑞克斯拽拽绳子，将她拉到身边，手背放在额上。

还是有些热，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周围的水温只有十多度，一直在不断流动，这都不能让铛铛降下温度来，说明她身体内的器官因为放线而严重紊。“如果你是星舰零件，我还能修理一下。但可惜你是个，我的元粒体根本不想帮你。”

其实也不是不想。艾瑞克斯尝试过将手掌按在铛铛身上，要求元粒体清理她体内的放残余。他以为自己有机会看到手掌发光，然后病就痊愈的景象，但事实上没有发光，什么事也没发生。

元粒体根本不明白他要什么，毕竟艾瑞克斯都不明白自己要什么。这不同于建造星舰，那时他是工程师，知道每一个零件该是什么状态、该在什么地方、该发挥什么作用。对于体，他的知识仅限于身体器官的名称和功能，至于平时怎么运作和实现功能、怎么互相协调形成有机整体，不在他的知识库中。

不过他试了试给铛铛的脑子做手术，这一次元粒体就发挥了作用，将留在她部的威胁消除，减轻神经系统的压力，大大缓解了她的症状。能做到这点，多亏艾瑞克斯在脑控体手术和脑部记忆移植方面的学识。不管怎么说，他是个敢对自己脑子下手进行格转移的家伙，就算没能完全成功，依旧不妨碍他的确是这方面专家的身份。

艾瑞克斯轻轻按摩铛铛的太阳，呼唤她的名字，尝试叫醒她——至少可以询问她的状况，更容易做出应对。不过这样做显然让她更舒服，所以铛铛的眉心舒展开，呼吸也变得平顺，再次沉沉睡去。

“舍不得用力捏下去，还是算了吧。看来有必要抽时间学习体的更多知识，这样元粒体就可以强化肌了——或许师父的超高速和超级力量就是这么来的。”艾瑞克斯从铛铛脑袋上收回手指，自己的脑袋里却多了一个想法：

我用元粒体加强自己的脑子会怎样？

元粒体能够制造几乎一切物质，这包括脑神经需要的所有类型的细胞，只需要艾瑞克斯下达命令就可以。他在大脑方面的知识完全不亚于对星舰的了解，只不过大脑是艾瑞克斯的兴趣，而星舰方面的兴趣完全是属于张千禧的。现在的艾瑞克斯只想着制造出最好的星舰，但不代表他不能造出更强的大脑。

“脑控体，搜索记忆区，将脑控体手术的案例取出来，尤其是关于目前大脑的案例。”

---该部分知识存储较，需要更多表层记忆缓冲区进行读取。需要暂时消除雅泰地球星舰的资料，是否授权作？---

“同意。”艾瑞克斯等了十分钟，脑控体提示已经读取完毕，他就开始“”。那些关于脑控体手术和大脑构造的知识在他的生物体大脑中，现在他的是案例，是他以前打开“隶”和“自己”的脑壳，实际作过的手术。

艾瑞克斯痛恨自己的这段历史，知道它们就储存在脑控体中，但从不去翻阅。就算他现在已经接受了曾经的历史，放下了心理包袱，但看到那些过往依旧会犯恶心。没办法，他若想让元粒体在他的大脑中更有效、更安全，那就必须先知道自己大脑的况。

在脑控体手术之前，艾瑞克斯用复合进化最好的科技对他的手术目标进行了最全面的扫描和记录，详细分析了这个大脑的优势和弱项，做了极其确的手术设计。艾瑞克斯经过认真思考，认为这个手术设计的确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只是没想到他拥有元粒体，而元粒体会让植的脑控体发生那么剧烈的变化。

以复合进化的视角来看，这个要进行手术的大脑来自“低等生物”，有许多可以调整的地方，不然难以发挥“顶级复合进化”的能力。这一部分手术计划要在完成神转移后，通过微型机器定位构造技术，趁着记忆神经突触生长、重构的时候完成。由于脑控体和元粒体造成的大停电，这一部分手术没有开始，否则也就不会有张千禧的记忆保留下来。

“那么现在这些手术可以进行吗？”

艾瑞克斯一直下意识回避自己脑控体手术的相关问题，直到现在，直到他通过元粒体、通过星舰资料库和自己的师父重新建立起信心，才能够真正与这段历史面对面。尽管仍旧鄙夷复合进化对其他种族的态度，但他不得不承认，那次大脑手术的水平的确高超，而复合进化的大脑结构确实更“先进”。

他丢失了大约五六年的记忆，用这部分的损失，他得到了脑控体和艾瑞克斯几乎全部的知识与记忆。这说明复合进化对大脑的利用率更高，他们在“先天”上的确比普通地球更强。

为什么要给先天这个词加引号呢？那是因为复合进化并不是自然产生，本身就是基因工程的结果，只不过在基因工程时不追求工厂化的统一，而是最大可能追求“可控随机”。即便这样，复合进化也不是全都能接收脑控体手术的，成为d阶要看每个对自己大脑的开发利用，要看他们的“学业”，也要看运气。

安装脑控体等于复合进化的成年仪式，而艾瑞克斯属于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