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王大爷压低身子向外观察半天，才说道： 这可说来话长。”

“原来那半颗属于一周前死掉的一个。那个原本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一周前他去天台散心，正碰见三号门的那个——他是一个屠夫。当时这屠夫正在水泵房旁对一个姑娘施，见到有来了，怕自己的事败露，就冲上去和他厮打了起来。后上来的根本不是屠夫的对手，很快被屠夫一刀扎进眼睛里。刀子刺穿了他的骨，当场毙命。”

“就在这两个撕打的时候，那姑娘趁机逃走，等屠夫反应过来就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她了。他生怕那姑娘将这件事捅出去，所以就一不做而不休，想将这碎尸。”

“可没想到他太紧张了，第一刀下去就剁掉了大半颗脑袋。那半颗脑袋落水泵房下面的管道夹缝里，怎么也弄不上来。屠夫弄了一会儿，就渐渐地冷静下来：他觉得这水泵房不安全，反正那卡在管道夹缝里很难被发现，所以便把这的身子带走了。”

“这横死后魂不散，最终借着自己落在管道缝的半个脑壳化为长舌鬼。可只有半个脑袋的长舌鬼魂魄不全，根本无法长时间行走。碰巧那天晚上王大爷到了顶楼，这长舌鬼一下便落在了王大爷身上，控制着王大爷背着它的脑袋，去寻找那个屠夫。”

“王大爷的师父早年是个跑江湖的，跟他说了很多邪门儿事，所以王大爷知道自己身后是个什么东西。可他已经被制住，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于是王大爷每天白天在屋里睡觉，晚上便上水泵房接长舌鬼，跟着它去找屠夫。”

“昨天晚上，不巧我撞见了他们。长舌鬼嫌王大爷年岁大、腿脚不方便，便决定放了王大爷转而附体到我身上，把我当成它的新傀儡！”

“我气愤地说道：你之前怎么不杀了它！！”

“王大爷说道：杀了它，你记得那天你看到的灰影吗？那是长舌鬼的一缕魂。这缕魂一直跟着我，只要我有什么不对，它当场就会要了我的命。”

“说到这里，王大爷把领子往下拉了一下，露出脖子上被麻绳勒过一样的红色痕迹。”

“王大爷一指脖子，说道：看见没有，你再看看你自己。”

“我赶紧一低，结果瞧见自己脖子上也有这么一道勒痕。”

“王大爷又说道： 它把自己的脖子长在咱们身上，如果咱们抬起，它的角度就变成了仰望，只能看见天花板。所以它让咱们保持背的姿势——说白了，它只是拿咱们当马而已。”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那天我在你背后才没看见它！”

“王大爷点点：对！之所以我和你都要穿帽衫，是因为它把自己那半颗连同脖子全都藏在帽子里。而且你攥着的也根本不是刀，那是它的舌！”

“我脑袋嗡地一声麻木了，急忙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

“王大爷看了一眼外面：我本来想趁着你背着它出去时跟在你们身后，趁着它不注意把它的脑袋劈开。我听师父说，这种长舌鬼的冤魂都集中在脑子里，只要把脑袋劈开，它就形神俱灭了。可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它到现在还没有追来，一定还困在屋里，我们现在就杀回去。只要你能牵制住它，我就有七成把握劈了它，不然咱们早晚都得死！”

“我知道如果这时候还不反抗就难逃一死了，所以硬着皮跟王大爷出了门卫室。我俩怕在楼梯间里遇到它，地方狭小不好周旋，所以决定直接坐电梯上去。可刚走到电梯门，电梯却叮地一声开了门。”

“此时那个只有半颗的长舌鬼已经将脖子长在一条狗的后背上，一条长舌绷得直直的——那条狗正是我的大黄！”

“我和王大爷被吓得愣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黄已经一咬断了王大爷的脖子。鲜血顺着王大爷的脖子了出来，得满墙都是。就在这最后时刻，王大爷还看着我，做出一个给的型！”

“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王大爷手上，那柄长斧泛着冷冷的寒光。我将长斧攥在手里，接着一转身，咬着牙向那长舌鬼劈了过去！同时，那半颗缓缓地转过来面对着我，舌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向我刺来！”

“随着一声牙酸的声音，斧子咔地一声劈长舌鬼的脑袋，把那颗脑袋硬生生地一分为二。长舌鬼的舌好像一根触手，向着我胡摆动了半天，最后瘫软了下去。”

“我呆坐在原地，冷得好像刚从寒冬的湖水里爬上来一样。大黄不明所以地舔了舔嘴，夹着尾小跑着钻到我的怀里。”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王大爷无儿无，葬礼是我给办的，参加的只有我。我在墓地前告诉王大爷，那屠夫被抓住了，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原本并不见得多坏的一个，最后却变成了残害无辜的恶鬼。难道真的有心魔，而善恶真的只在一瞬间？我还太年轻，见过的事太少，难以回答这个问题。我给王大爷磕了几个，才转身离开。”

“但就在我要离开墓地时，突然听见两个工作员在小声嘀咕： 看见没？牵狗那个就是没脑袋那的家属。那老连脑袋都没有，这叫死无全尸，不吉利！”

“我听完一愣，恶狠狠地抓住那问道：你说什么？！”

“那一看我发火也生气地问道：怎么了？你家那老本来就没脑袋！”

“我的脑袋里炸响了一个闷雷，难道王大爷你也变成了……”

“我急忙回到墓碑旁，却看见墓碑旁的浮土上写着一行字：小伙子，我还有心愿未了，咱们有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