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杨朝夕更加不解，自己刚来洛阳，除了灭伥鬼时费了些力气，似乎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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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师傅说了，昨夜你舍命相搏，将那四个恶徒杀掉一个、重创一个，最后还孤身一、把罗师姊尸身带了回来。若非如此，师傅和我们师姊妹，怕是会更难过。”崔琬表认真、眸光灼然。

“我和罗师姊也算旧识。听闻她身遭不幸，我一样义愤难平，恨不能将凶徒碎尸万段！”杨朝夕想着一天一夜来看到的、经历的事，依旧难以平静。

“其实……当年是我无理取闹，罗师姊只是为帮我、才处处针对你。如今她不在了，希望你别记恨她……当年我学艺不，被你打了……也是活该。”

崔琬纠结半晌，才终于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是声若蚊蝇。

杨朝夕坦然一笑：“说起来，崔师姊！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那时年纪尚小，下手不知轻重、惹怒了师姊们，也是咎由自取。现在想来，倒是十分难得且有趣的记忆了。”

崔琬长呼了气，眼睛眯成月牙：“你不记恨我们，我便放心了……只是，可以不叫我师姊吗？显得老气横秋似的。”

“那叫什么呢？崔小娘子？”杨朝夕有些懵懂，子的想法、便都是这般令费解么。

崔琬笑中含怒，一记栗轻轻打在杨朝夕额：“榆木脑袋！叫琬儿，我爹娘、师傅都是这般叫的。”

说完，不知怎的、双颊竟微微发烫，仿佛做了件羞赧的事。

杨朝夕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碗儿？这不大好吧？”

崔琬纤眉微蹙：“怎么不好？”

杨朝夕忍不住笑道：“若叫你碗儿，那你家中，岂不是还有姊妹叫做锅儿、瓢儿、盆儿……”

“啊~你敢取笑我！看招——不许跑！”

崔琬顿时跳如雷，看着掉便跑的杨朝夕，提起裙摆、追了上去。追打笑闹之声，引得坊中老者拈须而笑。

两一路打闹，出了仁和坊，便沿着长厦门大街，向麟迹观所在的敦化坊行去。长厦门大街两侧槐荫浓密，地上经夜的雨迹未消，天空艳阳高照，树冠洒下清凉，令心神稍宁、烦恼暂消。

芥蒂已除，崔琬心畅然。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两无话不谈。特别谈到了近一旬来，崔琬委托崔府幕僚们，查到的一些密辛。

这些密辛来历各异，但无一不在暗示罗柔身死之事背后，有一些不可告的事、仍在遮遮掩掩中进行着。太微宫似乎在满城搜寻一件极其重要东西，却又有所顾及，只好挂出疏浚河道的名，好掩耳目。

不过疏浚河道是河南尹的职分，太微宫便不能越俎代庖，而是以巡视之名、派太祝洪治业在疏浚现场敦促察看。

河南尹自然也不会事事亲为，便派出少尹陈望庐全权负责河道疏浚，并将疏浚政绩记录在案、按时呈报盛朝吏部考功司。

作为太微宫使王缙的亲信，太祝洪治业暗中与江湖绿林串连，并安了许多江湖游侠进民夫队伍，防备河南府找到东西、知不报。此事少尹陈望庐亦心知肚明，却没有戳，而是以武侯铺力量暗暗制衡。

然而罗柔似乎无意中听到了两密谈，为保密起见，洪太祝和陈少尹都派出过手，搜寻罗柔，想要灭。因此，罗柔最后死于非命，若说最有杀嫌疑的，非这两方势力莫属。

杨朝夕听了半晌，也是暗暗心惊。只是如今张武侯那边讯问结果如何、还不曾告知，所以一切怀疑，都不能即刻下定论。

他想了想道：“琬……琬儿，咱们先回麟迹观，听一听春溪婶婶怎么说。说不得，还要再折回去、拜访一次张武侯……”

“嗯！”崔琬痛快应下，心中仿佛被挠中了痒处、麻麻地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