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琬忽道：“若洛阳公门定要一意孤行、率结案，我必向族中伯父修书，请他上一道奏议，痛陈尔等懒政怠惰之状！”

张武侯久在公门、自然听出些端倪，只好试探道：“尊亲……可是曾授河南尹、如今在京中任右散骑常侍的崔昭？”

崔琬下微微扬起：“武侯大，记不坏。”

张武侯点笑道：“崔氏巨族，能臣辈出。朝野上下，谁不知？我等皆有幸曾在尊亲治下当差，自然记忆犹新。”

覃清也笑道：“我们也非有意让武侯大为难。公门有公门的规矩，大只需要稍稍留意下这事，把探查到的消息告知一二便可。”

杨朝夕也起来拱手：“武侯大，小民不善言辞，方才多有冲撞。只因此事关乎罗师姊之冤，我等才不择言，还望恕罪！”

方七斗淡淡道：“张武侯，照你所言、咱们也算故了。我知你办差查案，雷厉风行、颇有章法，此番你肯出手最好，我方七斗愿承你这份。若有苦衷、我也不会强所难，只是以后若有事撞上，我方某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张武侯苦笑道：“本武侯这些时明查暗探，哪不曾和你们道门中通气？对了，那番僧法号昙正觉，已着去查、这僧曾在哪些寺院挂过单。被杨少侠杀……降服的东瀛武者，叫吉备真菜，在东瀛国被称为‘隐者’，此事东瀛遣唐使还未知晓，怕是会有一些麻烦。”

张武侯想了想又道：“那妖物被他们尊为‘霍仙’，尚不知是何妖物。关于这妖物，弘道观尉迟观主、南市乞儿帮帮主龙在田，都比我懂的更多，也可找他们去问……”

杨朝夕颔首道：“我等自会上门拜谒。只是，还有一些疑问，须武侯大再讯问一下凶犯：

第一，抓罗柔师姊谁是主使、背后是否有授意？

第二，为何要将罗柔尸身和随身之物抛出？

第三，这个‘霍仙’与祆教有何仇怨、为何要刻意嫁祸？”

张武侯抿了茶汤：“两桩案子皆有蹊跷，我其实亦有察觉，只是不如杨少侠想得如此清晰透彻。询问之事，我便应下，不过须夜里再做、好避耳目。

另外，杨少侠文武兼备、智勇过，不知是否有意加我武侯铺？我可举荐少侠，至少从不良帅做起，每月俸银亦颇为可观。”

杨朝夕正要婉拒，方七斗却先开了：“张武侯，此事你不必妄想了。杨师弟即便要出山，也必先归我洛府行营！依他的武艺，至少……至少从什长做起！”

众又聊了片刻，见张武侯再无“案”可说，才一道起身向他道别。

临走时，覃清转过浅浅一笑、声音悦耳：“武侯大，您这茶汤委实……一般。改我打发家里婢，送些上等的蒙顶茶过来，请大品鉴！”

张武侯抱拳行礼、笑而不语。心道：终于将五尊瘟神送走了，可以睡一个好觉。

只是身上气味、仍旧聚而不散，于是又清了清嗓子、声如鸣锣：“来！准备热水，本武侯要沐浴更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