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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杀狗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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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纨绔的呻吟声,也变得稀疏下来。

距离邵青冈较近的、无不装昏扮死,距离较远的、多已溜之大吉。杨朝夕懒得理会,只揪着邵青冈一不放。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保证、保证不告诉族兄!他们也什么都没见到、什么都不清楚……少侠饶命……”邵青冈涕泪横流,胯下更湿了大片,兀自重复着求饶的话。

杨朝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唉!可是,只有死最可靠啊!也罢,叫你死得明白些。一个时辰前,你纵犬咬伤了我徒弟、如今生死未卜。这第一笔账,得用你的狗命、还有你那狗子的命来偿。

方才一言不合,你便唆使这些歪瓜裂枣动手打,显然是要置我于死地,这第二笔账,还是得用你的狗命来偿。

至于你那大鸟把我抓伤,这可就严重了!说不好要落下病根。这第三笔账,我觉得用你两条狗命来偿,比较划算。

现在算来,你欠我四条狗命,我一剑下去、也只收回一条命,已经是蚀本的买卖了!还想叫我放过你,岂不是要让小爷我血本无归?!”

覃清和小猴子拍净身上尘土,一左一右、蹲在不远处,看着杨朝夕戏耍恶犬主邵青山,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叫解气?这才叫解气!什么是讨债?这才是讨债!

邵青冈听他说起纵犬伤之事,心便凉了半截。又听他絮絮叨叨、罗列罪状,告饶之声才渐渐停了下来,心知今难逃一死,不由面如死灰:

自己本还有大把光、大把的资财没来得及挥霍,便要这么死了,实在心有不甘。且自己惯于欺凌良家、眠花宿柳,蹉跎二十多岁,竟尚未曾娶妻、更无子嗣。如今想来,悔之晚矣!

胸前似乎被石硌着,眼下只觉得越来越疼。邵青冈顿时想起,方才斗赢回来的几十两银铤、还塞在怀里。若这杨少侠是个财之,未必不能使钱买命。

想到这里,邵青冈忽然扑腾起四肢,急切道:“杨、杨少侠!我怀中恰有七十多两银铤、全都给你!换我一条狗命好不好?还、还有!我腰上九环白玉蹀躞带、上金发簪、手上黄玉扳指……也能值不少银钱,统统给你……”

“你说的这些,杀了你、我自然会取走!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便送你上路!”

杨朝夕心中记挂着小豆子伤势,不愿在这纨绔身上多费时间。再度将剑锋微转,在邵青冈脖颈上一抹,便开始在他身上搜罗起来。

邵青冈只觉后颈一凉、顿时万念俱灰,大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杨朝夕三下五除二、便将邵青冈身上值钱物件尽数摘下,塞自己怀里。

又扯来一根绳索,将那恶犬和鹘鹰捆在一起,拖在身后。才领着覃清、小猴子,抛下满地狼藉,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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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杨右柳,前花后酒。铜环微锈,乌门奇丑。

南市之中,穿过某处狭长的巷曲,前方陡然宽阔,映眼帘的是一个简陋到随时可能塌下来的凉棚。

春时将尽,棚下盆栽花木愈发繁茂,却只有寥寥数株上、还缀着娇艳的花朵。所谓诸芳凋零、绿肥红瘦,大抵如此。

杨朝夕三心中急迫、一路疾行,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回到乞儿帮落脚的院落。小猴子小腿短,几乎是一路小跑、喘着大气跟回来的。

覃清初来此地,看着烂的乌门、荒败的大院子,心中也不禁涌出恻隐之

乌门未拴,杨朝夕推门便,几个腿脚不便的老妪,正在厨下颤颤巍巍地烧水。一个瘦的中年、端了木盆从正堂里出来,双臂一挥、满盆血水泼出,洒在碧油油的菜畦中。

杨朝夕认得,上回带小豆子、小猴子出去吃早斋回来,见到的一众掌钵中、便有这位。姓齐,粗粝蜡黄的脸颊上、横贯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令本就凡庸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凶恶与狰狞。

与相貌截然不同的是,这齐掌钵心地却是极为善良,帮中没爹没娘的小丐、背地里都悄悄叫她齐娘。之所以不能当面叫,是因在蓟州之时,她家良和一双儿,俱被当面砍杀。她因有些姿容、才被贼兵留下亵玩,脸上的疤便是那时留下的……

往事惨苦,不堪回顾。齐掌钵如今孑然一身,在乞儿帮里、每领着孺小丐乞食。比之当年死里求生的经历,却已是难得的太平子了。

齐掌钵见小猴子竟将杨朝夕找了回来,身后还拖着一鹰一犬,便迎上来道:“杨长老!小豆子就在里间,毒血已拔出来许多。会不会得‘疯狗症’,却须三七二十一后,才能见分晓……”

杨朝夕将一鹰一犬扔下,转进了正堂里间。本属于老丐龙在田的卧房里,四处充斥着酒酢之气,面黄肌瘦的小豆子平躺在木榻上。发白涩的嘴唇、已被牙齿咬,却是她在强忍着疼痛、不叫自己发出呻吟声。

覃清看到此景,早已眼圈泛红。自幼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事事皆有婢代劳的商家小姐,哪里见过这等比之柴房马圈、尚且不如的居所。

杨朝夕奔到榻前,才看到小豆子枯瘦如柴的右膝上、吸附着十多只小巧的竹罐,将被恶犬咬出的创尽数覆盖。透过竹罐间隙,能看到黑紫色的皮肤,已然肿胀起来。

榻前摆着一方小案,案上是热气蒸腾的木盆,盆中泡着许多同样大小的竹罐。老丐龙在田出手如风,一手将小豆子膝盖上已然凉了的竹罐拔起、擦掉血渍,一手从盆中捞出滚烫的竹罐、重新吸附在肿胀的膝盖上。

见杨朝夕赶来,才转道:“小友,那恶犬个应当不小。小豆子不单被咬了皮,便连膑骨和筋膜都被咬开了。小豆子右膝本就有旧伤,若找不来好的正骨郎中,这条腿便要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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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

杨朝夕正要说话,覃清却抢先开道:“前辈,我家恰有熟识的郎中,便在南市附近居住,最擅正骨接骨之术。我这便去回去找来!”说罢,便立刻转身离开,寻那郎中去了。

龙在田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杨朝夕抱拳道:“是小道的一位道友,自幼便在麟迹观修道习武。龙帮主大可放心!不过,小豆子被恶犬咬伤,只拔出毒血、便能确保不染上‘疯狗症’吗?”

龙在田捋须沉吟道:“自然不能。你也是修道之,岂不闻《肘后备急方》中所载,‘疗猁犬咬方:仍杀所咬犬,取脑傅之,后不复发’。所以,除非将那恶犬捉来、生取其脑,捣烂敷于伤处,便可尽除犬毒。否则,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豆子听到师父来了、便挣扎着要起来,被齐掌钵伸手按住。只好忍着疼痛道:“帮主、师父!若小豆子不慎染了那‘疯狗症’,还请帮我速死,免受那发病之辱!”

杨朝夕展颜一笑:“龙帮主,小道自然知晓,所以才有备而来!小豆子,莫再胡思想,师父已帮你把那恶犬捉来啦!待会取了它脑浆、给你敷上,便能永除后患。”

龙在田闻言一喜:“当真!我也差了去寻那咬的恶犬,却不想被你先一步、捉了回来。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这便去取。”

龙在田说完,胡抹了把汗水,便即起身、与杨朝夕出了正堂。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小猴子,想来是对那恶犬恨之骨、要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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